杜峰扶住了他,終于察覺到了異狀,奇怪問道:“你怎么了,這一路都不說話?”
于小遠仿若未聞,死死盯著幾米外的那處閉合的宴會廳大門,渾身卻提不起一絲氣力,缺失了走進去的勇氣。
在做夢。
于小遠告訴自己。
他一定是在做一個很真實的夢。
不然他實在不能理解,明明昨晚還在一起擁抱的人,怎么轉(zhuǎn)頭就瞞著他去跟別人訂婚?
這太荒謬了。
死死抓著杜峰的手臂,于小遠面色慘白,他身體不自覺地打著抖,像是真的陷入了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。
“小遠,你怎么了!?”
杜峰這會兒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于小遠的不對勁。
于小遠額頭全是冷汗,杜峰顧不得自己被抓得生疼的胳膊,彎腰架起于小遠,就想下樓。
“你別嚇哥,你哪里不舒服?你說句話!”
他這一拖,沒有拖動手下的人,于小遠秤砣一般站在原地,直直的望著那扇門,機械地張了張口。
他怎么在這里?
于小遠一眨不眨地與段崇對視,試圖從段崇眼中找出別的情緒,有別于冷漠的任何一絲波動。
可段崇除了最初的詫異過后,那雙黑眸回歸了平靜,就如往常一樣,深不見底。
如同他剛剛詢問的那句話一般,只是單純地奇怪他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。
那樣的視線與利刃沒有什么兩樣,刺得于小遠鮮血淋漓,他嘴唇發(fā)麻,喉頭被涌上來的血堵住一般,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也對,這樣正式的場景,所有人都光鮮亮麗,紛沓賀喜,他在這里,像是華美畫卷上的一處污點,怎么看都是多余的。那些竊竊私語,那些鄙夷的好奇與打量。抽去了于小遠渾身的力氣。
他的確不該在這里,那他該在哪里?
因為段崇的到來,周圍稍稍安靜了下來,議論也有所收斂。
“怎么這幅表情?”段崇向前一步,抬手想去觸碰于小遠。
卻被于小遠下意識躲開了。
段崇神色一頓,手僵在半空中。
這時,一身白色禮服的程新月翩翩走了過來,作為訂婚宴的焦點,她目光在于小遠和段崇身上掃了個來回,很快對于小遠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。
“是小遠弟弟啊,怎么來的這么晚?我還以為段崇會去接你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