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柏沒告訴嚴逐自己會提前出門,下樓打了輛車,到地方時已然黃昏,可到了門口卻發(fā)現(xiàn)請到的手串少了一條,紙袋底部漏了個縫,好在順著來路返回去,在梧桐樹下尋到了手串,有著包裝袋的保護并沒有弄臟,又把東西放到陸邊辦公桌上,給人留了信息,天已全黑。
每一個校園里都會有樹林,戲劇學院也不意外,它的梧桐樹林大且茂盛,蒲扇似的葉子籠在天空,厚厚的落葉鋪了一層又一層,地上沒有人為設(shè)計的路線,大都是學生們自己踩出來的,金柏來了很多次,路也熟悉,想著穿到后街的夜市上買點小吃帶回去。
夏夜樹林里最多的就是談戀愛的學生,大家成雙成對,在看不清對方的環(huán)境里互訴衷腸,金柏路過好幾對,不由懷念起自己的大學時光,他也會拉著嚴逐往柏樹林里鉆,然后偷偷摸摸地親人一口。
不由又想起嚴逐在提起求佛時嚴肅的表情,心中腹誹這人不會真的要去做自己壓根不信的東西吧。
他繼續(xù)向前走著,梧桐樹林的邊緣就在眼前,隱隱的,遠處有幾點火光,像是有人在抽煙。
戲劇學院的學生抽煙還算正常,金柏不以為意,直到路過他們時,與其中一個男人對上眼神。
那些人穿著黑色的t恤和短褲,從年齡到樣貌看起來都不像學生,甚至都不應(yīng)該出現(xiàn)在大學里,目光也有些陰狠,像是要鉆進人肉里。
金柏沒來由地有些緊張,干脆離開小道,從另一個方向往樹林邊走去。
他加快了腳步,掏出手機,下意識地給嚴逐打電話。
身后也傳來錯落的腳步聲,通話撥出去了,那些人也圍到他身后,金柏強裝鎮(zhèn)定地把手機熄屏收進口袋,下一秒就有人趕到他面前,攔住了金柏的腳步。
“有什么事嗎?”
金柏警惕地望著他們,盤算著從哪里可以沖出去。
對面沒有說話,只是一步步地靠近他,他們周圍沒有路人,呼喊無濟于事,單眼的視野有些局限,金柏不知道右后方是什么情況,干脆瞅準左邊的一個縫隙,笑著問:“大哥你們找錯人了吧?”
接著趁對面回答的空擋,沖了出去。
樹林里跑步有局限,金柏謀著光亮跑,可沒一會就有人摸了上來,接著扯住他的右膀子,金柏看不到人,下一秒,被掀翻在地上,一塊布子捂到他臉上,掙扎間吸入兩口刺鼻的味道,很快,四肢便都失了力氣,軟綿綿地昏迷過去。
金柏在睜眼前醒來,他沒有立即睜眼,而是先輕微地挪動了一下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被綁在一個硬椅子上,手腳都動彈不得,除過大腦的劇烈疼痛,身上暫時沒有別的感覺。
“他答應(yīng)了,說很快就過來?!?/p>
“很快過來有什么用,錢呢?說好了嗎?”
“銀行早上才開門,他沒說……”
“廢物!”
不遠處有人在爭吵,聲音接觸墻壁彈回回聲,大約是個很空曠的環(huán)境,接著急匆匆的腳步聲靠近金柏,下一秒椅子被踹了一腳,金柏重心不穩(wěn)地摔在地上,被壓住的左臂傳來鉆心的痛,他控制不住睜眼,正好對上一個手機攝像頭,閃光燈亮了幾下,因為視野的局限,金柏只能隱約看到一個人臉,是沈燁。
“你醒了?。≌酶憷瞎煤么騻€招呼。”
“沈燁,”金柏開口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嗓子火辣辣的疼,“你要干什么?”
對面沒跟他多說,更沒有把他扶起來,只冷笑著看著他,大約氣急,又控制不住地朝金柏肚子踹了一腳,連人帶椅被踹得遠了些,金柏控制不住地干嘔咳嗽,左臂更像要斷掉似的生痛。
“你最好乖乖地呆著,祈禱嚴逐把錢帶來,萬一把我哄開心了,放你們走?!?/p>
沈燁用腳踩了踩金柏的臉,像拍打似的,留下一個鞋印,欣賞般又拍了兩張照片:“真好看。”
接著他像是把照片給嚴逐發(fā)了出去,那邊很快回了電話,金柏聽不到對面的聲音,只能看到沈燁笑得越發(fā)猖狂,眼神來回打量著金柏:
“即使現(xiàn)在我還覺得這小東西很漂亮,如果你明早不能讓我滿意,我寧愿讓他陪我好好玩一場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