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柏心里想著,甚至寬慰了嚴逐的“隱瞞”,畢竟他也是為了不讓自己難過,才憋著不說。
臺上三人呆了一呆,嚴逐剛要說話,卻被老人搶了先,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學生終于松口要拍《流緣》有些興奮:“小嚴,這么好的事怎么不告訴我!”
嚴逐本來想糊弄過去,他不想這么早地昭告天下,更何況金柏還在臺下坐著,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他坦白,只是被這樣架在臺上,有些進退兩難。
“老師,《流緣》已經(jīng)是五年前的了,學生還得再改改?!?/p>
嚴逐避重就輕,一旁的沈岫林注意到他的為難,開口說道:
“是呀李老師,好飯不怕晚?!?/p>
他本意是好,不料身份特殊,作為沈氏獨子和曾與嚴逐合作兩度的御用演員,雖然只是簡單一句寬慰的話,卻引得眾人興奮起來,記者們像是嗅到肉腥味的狼,相繼撲了上來,話筒一個個傳遞,可提出的問題都變成了:
“嚴導下一部戲還會和沈老師搭檔嗎?!”
“這次的片子沈氏會參與嗎?”
“嚴導師如何看待沈老師和《流緣》的關(guān)系的?”
“沈老師覺得飾演一個鄉(xiāng)下青年會有困難嗎?”
十個問題有八個都難以回答,最后還是主持人上臺請大家多關(guān)注本次講座相關(guān)的內(nèi)容,最后又答了兩個不痛不癢的問題才結(jié)束。
燈光亮起散場,嚴逐本該立即離開臺上,卻忍不住朝金柏坐的位置望了過去。
空空如也。
臥室里沒有開燈,嚴逐借著客廳投進來的光,隱約看到床上鼓起的被窩。
講座結(jié)束后他沒找到金柏,電話也不接,最后還是沈岫林找到當時安頓金柏的那個女生,才知道人提前離場了,他一路上闖了兩個紅燈趕回家,看到門口熟悉的鞋子時才安下心。
家里黑洞洞的,什么聲音也沒有,人躺在床上,嚴逐沒有壓低腳步,那一窩被子動了動。
“怎么提前回來了?”嚴逐問。
靜了一會兒,才聽到金柏回答。
“無聊?!?/p>
嚴逐湊過去,坐在床頭,看見金柏把臉也埋在被子里,只露出亂糟糟的金毛,他順手抓了一把,想把人從被子里掏出來。
在黑暗中呆久了的眼睛陡然遇上強光,刺激地跳眨兩下,嚴逐無法從金柏的臉色看出他心中所想,更不知道他究竟真的是因為無聊才提前早退,還是因為別的什么,比如《流緣》。
只是事已至此,他也不想再瞞下去,更何況今天之后,關(guān)于《流緣》的消息肯定會傳出來,瞞也瞞不下去。
“你聽到我要拍《流緣》了,是嗎?”嚴逐盡可能地語氣溫柔。
金柏盯著他,心中不抱期望,卻仍控制不住說道:“如果我不想你拍,你會放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