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天色變得深黑。賀望泊佇立,望著夜晚時分的大海,一幀一幀地翻檢著記憶,試圖找出是哪里出了錯,叫白舟鉆了空子,成了禁錮他自由心靈的枷鎖。
——沒有錯,哪里出錯了?唯一不足是那天他是后入白舟的,沒有看見他的臉。真奇怪,他為什么不看他的臉,分明這段關系的起始是因他見色起意。
那就再來一次吧,賀望泊想,看著他的臉。
這樣我就會滿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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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明仰的家離市中心不遠也不近,開車的話要三十分鐘左右。路上白舟沒有主動問起賀望泊,趙明仰也避免提起他的名字。盡管兩人都像往常一樣,氣氛里還是有著細微的不妥。
趙明仰已經提前備好了食材,白舟到他家以后就可以直接開始做菜。
等終于只剩下一個人在廚房里,白舟瞬間失去了平常顏色,低著眼一遍遍地想賀望泊的那句“撿垃圾”。
他這一路雖然命途坎坷,但所遇之人大多溫善,朋友、同學、師長,全都待他很好,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重話。
偏偏被喜歡的人用惡言重傷。
白舟心里全被賀望泊占據,手上只憑習慣干著活,終于在開醬油的時候一個不小心,被濺了滿身的醬汁。
他這才回過神來,對著自己被弄臟的衣服,有一瞬鼻頭酸澀。這明明是很小一件事,但白舟差點就哭了出來。之所以忍住了,是因趙明仰聽見聲響來了廚房,看著白舟的衣服直皺眉。
他回房取來一件寬松的白t,遞給白舟,道:“洗個澡吧,這我新買的,還沒穿過?!?/p>
白舟搖搖頭,“沒事,太麻煩你了?!?/p>
“你都親自上門做飯了,我還會嫌你麻煩啊?”他又將手里的白t遞前一點。
白舟猶豫片刻,最終接過了趙明仰的衣服。
白舟骨架小,趙明仰的衣服掛在他身上非常寬松,整個人顯得格外休閑居家。
他向趙明仰道謝,說洗完澡確實舒服很多。趙明仰笑著回那就好,一邊取過放在玄關柜上的車鑰匙,說他去接白槳。
本來白槳也該一起去看白舟頒獎,末了再一道來趙明仰家開餐的,但她臨時有事走不開,趙明仰就分兩趟接人了。
白舟送趙明仰離開后回到廚房,盯著正在爐上翻滾的湯,一再說服自己別想了,他跟賀望泊早就在那場風雪里結束了,現(xiàn)在的賀望泊是個陌生人,陌生人說的話他不該放在心上……
正當他稀里糊涂地用各種理由勸說自己不要傷心時,“叮”的一聲門鈴響了。白舟猜測大概是趙明仰忘記拿什么東西了,打開門以后,門外的卻不是趙明仰。
賀望泊低頭盯著白舟看,看他的發(fā)梢shi潤,渾身有一種洗浴過后又熱又香的感覺——賀望泊再熟悉不過了,他摟過太多次剛洗完澡的白舟。
衣服不合尺寸,顯然是趙明仰的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