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教授和藹地招了招手,要拉著黎霧與她并排拍照。
昨天演出結(jié)束,社團(tuán)聚會(huì),齊瑤她們大哭一場,黎霧的隱形眼鏡也哭壞了。
她今天成了個(gè)抓眼瞎,跌跌撞撞。
有個(gè)男生路過,潔白的衣擺,擦著她的手腕兒過去,他右手小指上好似有一枚細(xì)長的槍灰色尾戒。
正朝她的方向擠過來,還低聲在她頭頂說了句:“不好意思,借過?!?/p>
聲音還算好聽。
黎霧近視快五百度,抬起頭,滿眼朦朦朧朧。
男生以為是踩到她了,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:“……啊,抱歉,你沒事吧……那個(gè)我得過去一下?!?/p>
他指了指她身后。
黎霧還是看清了,他手指末端不是尾戒,是一行英文小字的紋身。也不在他的右手上。
是在左手。
不是誰。
“沒,沒……我也借過?!崩桁F不好意思地說,從他身旁過去。
有人捶那男生的肩膀,嬉笑:“眼睛都直了,都要畢業(yè)咯!”
“什么呀?!?/p>
“喲喲喲還不承認(rèn)!”
攝影師被這一群插科打諢的朝氣蓬勃感染了,揚(yáng)高嗓門兒,喊:“都來齊了吧!”
“齊了——”
“那好啊,站好!一二三,和我喊——前程似錦!微笑??!”
“前——程——似——錦!!”
“前程似錦?。。 ?/p>
但凡誰的臉上,都洋溢著滿足的歡笑,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娜巳豪?,或許也只有黎霧知道。
有個(gè)人沒來。
后幾天,稀里糊涂結(jié)束了答辯,離開南城,差不多是一周后。
整棟宿舍樓都空了,黎霧最后一個(gè)離開寢室,她拖著行李,鎖上門,把所有室友的鑰匙一并交給了宿管阿姨。
阿姨記得她曾一晚收到三束花這種軼事,開她的玩笑,也不舍地與她擁抱道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