談意惟走進門,依言扭了鎖舌,陳老師溫柔地看向他。
“上回那首歌的譜子,來默寫。”老師用輕柔的嗓音下達指示,談意惟點點頭,從粉筆盒里揀了一根已經(jīng)用了一半的,來到黑板前開始默。
他不算太聰明,譜子肯定是背不住,只能一遍一遍小聲哼唱著曲子的開頭,憑借對旋律的回憶畫出音符。他的聲音清亮,音準也好,即使是低低地唱也婉轉(zhuǎn)動聽。
他覺得自己有點喜歡音樂了,喜歡緩緩流淌的情緒,喜歡被旋律激蕩出的多巴胺在大腦內(nèi)部漸漸升起的感覺,
他專心默寫,漸入佳境,到了順利寫出
是正經(jīng)社團嗎?
國慶之后,談意惟的藝術(shù)概論課因為翹課太多,被第三次抓到他缺勤的老師當場宣布平時成績?yōu)榱恪?/p>
恐怖的是,平時成績占最終分數(shù)的35,沒有平時成績,意味著期末考試和結(jié)課作業(yè)必須拿到93以上的分數(shù),才能順利拿到學分,不用明年重修。
談意惟從班長的聊天小窗得知這件事,覺得有點慌,阮鉞晚上回來聽說了,很嚴肅地批評了他幾句,就說要開始監(jiān)督他好好上課。
93的分數(shù),就算好好上課也未必來得及補救啊,他痛苦地皺起臉。
藝術(shù)概論的任課老師是個小老頭,講課很無聊,為人又死板,把藝術(shù)理論講得像高中政治課一樣生硬。這門課是在周二上午,9點到12點三個課時,自開學到現(xiàn)在,談意惟攏共也就去過一次,當時也只聽了個“藝術(shù)的本質(zhì)”,就沉沉地睡著了。
倒也不是故意要在課堂上睡覺,實在是知識它不進腦子,一點不具象的理論和概念,他越想認真聽,就越要犯困,教室冷氣開得很足,一覺醒來還差點感冒了。
他早早地就認識到,自己不是搞理論的料,并不想在不擅長的事物上花費太多精力。
但阮鉞并不這么想。
周二早上7點,阮鉞起床準備上早八,順便去談意惟的臥室把人提溜出來,擦了臉吸了藥刷了牙,放在餐桌邊醒困,自己去廚房煎雞蛋,拍黃瓜,用牛奶沖了即食燕麥片,一件件端上桌,催談意惟快點吃完一起去學校。
談意惟還困著,卻也知道要給做飯的人提供點情緒價值,他半閉著眼睛摸到筷子,夾了一塊黃瓜放進嘴里,頭一點一點,說:
“好吃……謝謝阮鉞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