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王府上下,都視她為外人,防備她,敵視她。
這個時候,她主動開口提出要幫忙,或者宋宴、顧隨一說,她就立刻應(yīng)下去救九皇叔,蕭王府上下都會認為,這是她應(yīng)該做的。
做得好,是應(yīng)該的;做不好,就全是她的錯。
世人總是這般賤,哪怕是價值連城的物件,只要是主動送上來的,就會被人輕賤。反之,要是千辛萬苦求來的,哪怕是破銅爛鐵,也會被人當(dāng)做珍寶。
蘇云七不想自己的辛苦白費,更不想蕭王府的人,把她的付出,當(dāng)成理所當(dāng)然的事,是以……
哪怕心中明白,蕭王府這艘船沉了,她也好不了;九皇叔死了,她也活不了。她也不會主動提出,她能救九皇叔,更不會積極主動的,為救九皇叔而奔波。
她要說了、積極主動的去奔去,先不說蕭王府的人會不會信,會不會任她調(diào)遣,給她提供幫助,配合她的行動,就說最后……
她千辛萬苦地,把九皇叔救出來了。蕭王府的人,也會認為那是應(yīng)該的,是她該幫的。
反之,要是沒成,那她就是罪人,在蕭王府的人面前,永遠都抬不起頭。
多年歷練,讓蘇云七明白,事情要做,但方式方法更重要。
不然,就會落得一個,里外不是人的下場。
顧隨被蘇云七看得一陣心虛又不安,他不敢與蘇云七對視,慌亂地后退、低頭請罪:“王妃,屬下逾越,還請王妃恕罪?!?/p>
救命之恩不是該以身相許嘛
蘇云七換了一身簡單、利落的男裝。
外衣是鴉青色的常服,內(nèi)襯是天水碧色交領(lǐng)衣。衣領(lǐng)處,兩色交疊,由深到淺,將蘇云七的頸脖修飾得修長、完美。
腰間是同色系,卻偏淺一些的腰帶,將原本就不粗的腰,束得更細。
金養(yǎng)閑人花養(yǎng)笑,滿身富貴懶察覺。
沒有精致華麗的裝扮,只一襲簡單的素衣,蘇云七卻穿出了,金尊玉貴的風(fēng)流倜儻。不知道的人,還以為她是烏衣巷里,金玉嬌養(yǎng)出來的小公子。
要不是心憂九皇叔的安危,春畫與夏雨必要好好夸贊一番。
無他,此刻的蘇云七,太叫人驚艷了,偏她卻不自知。
換了一身衣服,蘇云七并沒有急著出去,而是捧著一個大杯子,靠在躺椅上,將自己手上的資源盤點一遍,能拿出手的利益盤點一遍,再將蕭王府能許出的利益盤點一遍……
越想,蘇云七的心越沉重。
她手上的人脈太少了,能拿得出的利益也少。
蕭王府倒是權(quán)大勢大,可蕭王府的勢力都在邊疆,能許出的利益,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