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令姜見她似乎在賭氣,一時束手無策,又見她目光從自己腰間香囊上淡淡掃過,登時會意,道:“珠珠,你生什么氣,這是你送我的,我戴也不行了嗎?”
說罷他摘下了下來,交給她仔細(xì)驗看。懷珠怔怔眨了眨眼,視力確實不行了,那一針一線還真是她從前繡的,連自己都認(rèn)不出來。
懷珠一愣,不曉得他為何突然動怒。明明剛才說起偷吃避子藥的事,他都一副云淡風(fēng)輕的樣子。怪自己僭越么?可后宅之事本歸太子妃統(tǒng)領(lǐng),算不上僭越。
“那也是為殿下考慮啊,”
她繃著嘴爭辯一句,“連普通王侯世子家中都有十幾名侍妾,殿下您這般空置后宮,實在是不像話。主要是……”
主要是他需要子嗣,她卻不想生。
所以為了對得起他,也為了他不再逼迫自己生,她不會阻礙了其他女子青云直上的道路,主動尋愿為太子生子的妾室。
陸令姜臉色隱隱發(fā)白,眼底漫是冷意,“很好,你就是這么給我當(dāng)太子妃的?!?/p>
懷珠懇然保證:“殿下放心,我不會和她們爭風(fēng)吃醋,更不會為了爭寵做出什么陷害勾當(dāng),我甚為太子妃會替殿下把您喜歡的女人照顧好,不如先找兩個試試。”
“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……”
他忍不住情緒失控,話說到一般哽住了,眼尾泛紅,隱隱雜著一團(tuán)冰涼漆黑的霧氣,整個人也蕭條得緊。
“你不愛我就不愛我,用得著用這些話傷人么?!?/p>
說罷唇角抽搐了下,提了外袍就走。
懷珠留在原地,微風(fēng)吹拂,孤零零獨自,發(fā)絲有一些些凌亂。
這還是陸令姜
約定
陸令姜和白懷珠均是一凝。
他給她灌的哪里是毒酒,僅僅是烈酒,剛才他都飲半天了。
只因許信翎方才一直在外候駕,捕捉到了只言片語,誤以為陛下拉著懷珠陪葬灌毒酒,這才不管不顧地沖破劉公公等人的防線,舍命沖進(jìn)殿來。
他寫的絕不是赦免圣旨。
然風(fēng)光只是表面的,白家伺候的丫鬟們卻清楚,太子殿下已多日不曾來看過四小姐。
眀瑟先被太子罰了跪,后又被白老爺罰了跪,膝蓋剛剛才有好轉(zhuǎn)。
“確切消息,太子哥哥已打算娶晏姐姐為太子妃,過兩日就會登門造訪,四妹妹你的美夢馬上要到頭了。
言語奚落,不無幸災(zāi)樂禍之意。
懷珠正讀著一本金線裝裱的佛經(jīng),聞聲靜靜翻了一頁書:“是嗎?多謝大姐姐告知。我祝他們百年好合?!?/p>
“你沒聽清?太子哥哥他不要你了。”
眀瑟皺皺眉,又強(qiáng)調(diào)了一遍,“聽聞你還敢甩臉色給太子哥哥看,這次玩過火了,他不打算給你位份了哦?!?/p>
懷珠淡淡彎唇:“那好呀。”
眀瑟撇撇嘴,自討了個沒趣兒,腹誹了句“瞎子還看什么書”,黑著臉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