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向院中最高的一顆梧桐樹,與院外的矮山相毗鄰。這是處天然的缺口,無人監(jiān)視,若有人爬上矮山,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查探到院落中的情況。
妙塵師父現(xiàn)在還在嗎?
妙塵師父愛護(hù)自己,誓死相救,懷珠都知道。她百味交雜,想勸師父不要為了自己冒險(xiǎn),可她被囚困此處,只能接收消息,卻無法往外遞消息。
懷珠來到窗畔點(diǎn)起蠟燭,將妙塵師父的紙條燒毀了。隨即后背隱隱發(fā)毛,總感覺院落外的矮山上有人什么人,居高臨下地監(jiān)視著自己。
她目光一凜,猛地探窗望那廂望去,院落四周卻并無人。
……
圍墻外,石修驚得渾身冷汗。
偷窺了白懷珠這么久,他
暖榻
被窩里驟然多了個(gè)人,變得擁擠起來。懷珠被一陣熱浪席卷,頓時(shí)炸毛,驚起:“你做什么?陸……陸令姜?!?/p>
他笑吟吟著忽略她的反抗,一味蓋緊了被子,“天色已晚,更深露重,煩請娘子容在下將就一晚。”
陸令姜高挑而清瘦的身材一躺,占據(jù)了半張拔步床的位置。他單手將外袍解下,里面是白纻素衣,一陣淡淡的幽香撲鼻。
“陸令姜,你記得,從今以后你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?!?/p>
隨即嘩啦啦,在他面前燒成了灰。
雪驟然大了起來,迷了雙目,耳邊唯有悲涼的雪虐風(fēng)饕。
陸令姜猛然驚醒,眼瞼沾了些微涼的shi意,仿佛是雪花融化的。
抬眉望向窗外,雨聲稀稀疏疏,穿林打葉,東方幾縷魚肚白若隱若現(xiàn),卻哪里有小觀音。
他垂下頭,呼吸重濁。懷珠是最軟糯乖順的人,她和他關(guān)系一直很好,她也一直很依戀他,怎會(huì)做如此荒唐的怪夢。
陸令姜摒棄雜念,喚下人來凈了手。打疊衣衫齊整,見天色已大亮了,一道彩虹掛在柳梢兒頭,近幾日難得的好光景。
臨邑城內(nèi),因刑部要抓幾個(gè)流竄在災(zāi)民中的叛軍頭子,全城禁止賣跌打損傷一類的藥劑,有需求者一律帶去衙門。
正街,熱鬧繁華的酒樓下一群群聚集著災(zāi)民,流離失所,朝過路人要錢。
酒樓上,幾個(gè)狐朋狗友卻聚在一塊,喝酒作樂,悠閑聽美人彈琴。
“說起許家,忠君愛國,一身風(fēng)骨。當(dāng)今朝中敢彈劾太子殿下您的,就只有大理寺少卿許信翎了。”
其中一個(gè)紈绔子弟盛少暄笑笑,又說,“不過,他也只是猜的,沒外人知道您和白小觀音關(guān)系。”
傾國傾城的白小觀音入了白家后,莫名其妙失蹤。外面紛紛探尋她的下落,找了幾年愣是找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