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陸不能離開海洋?!彼麊≈ぷ泳従徴f道。
“那你就可以離開我???”女孩一把捏碎了被當做定情信物的寶石手環(huán),看著血紅殘陽下的天空,慢慢吐出只言片語,像說給廣末南宿,又像說給自己,或是說給不遠處廝殺的士兵們。
“從我出生起,母親就告訴我,海陸本就是一家,應該和諧共處,我隨母親,性子柔和,也支持她的想法。小時候隨叔叔去大陸交易,被同行人發(fā)現(xiàn)能喝淡水,沒多久這消息舉國轟動,我的特殊體質甚至讓父親把艦隊組建都暫時擱置了,在海陸關系日漸緊張的日子里,我被教導如何與大陸人和平共處,看著我面不改色喝下淡水的樣子,連父親都產(chǎn)生了動搖。成年后被正式派去陸地的那天,父親、母親、老師、朋友,甚至深海政府領導人媒體記者,都看到了和平的曙光?!?/p>
不知火羽深吸口氣,濃稠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鼻腔,成了堵住她情緒的高墻,“但是廣末南宿你知道么!我受夠了!這么多年!就因為一點異于常人的能力,被比自己年長的、年少的、全深海人寄予一個縹緲的希望是什么感受!”
廣末南宿看著不知火羽,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認識她,猶如一壑沉寂在風和日麗的深海,呈現(xiàn)給他無盡的包容柔和,溫潤舒適。然而這份安定終究被那些人,那些無形中逼迫她的人所打破。
“他們憑什么指望我憑什么祈求我!他們又不是我的誰!直到遇到你,我甚至想,如果和你在一起的條件是海陸共存,那拼了命實現(xiàn)這一理想也罷,就當被他們撿了便宜,可是南宿,是你先放棄的……”
提及此,女孩傷心地聳動肩膀,被狂風暴雨席卷到粉身碎骨的人,終于流下了自戰(zhàn)爭開始的第一滴眼淚,落在被火烤的炙熱大地上。少女突然意識到什么,用滿是血跡和塵土的胳膊擦花了整張臉。唯獨那雙漆黑的眼睛還醞釀著無盡風暴。
“我就是要讓他們看看,只會躲在后方乞求禱告,指望我過上和平美滿的生活,門都沒有!戰(zhàn)爭還是會爆發(fā),該死的還是要死!”
“我的異能該做什么由我決定,在我不愿意的情況下,誰都別想指望我改變什么!”
安靜了一整晚的中央展廳爆發(fā)出一片噓聲,無數(shù)習慣記錄經(jīng)典的動漫愛好者打開相機,他們篤定,這句話今晚一定是熱搜榜首。與此同時,不知名的感情奔涌向坐在展廳中心的少女。
阿笠博士環(huán)視周圍的騷動,“流依啊,我們……”他禁了聲,少女直勾勾地盯著大屏幕沉浸其中,她鳶紫色的眸里,倒映出籠罩在火光之下,凄涼衰敗的斷壁殘垣,遍地鮮血將驚魂溫熱,勝利的曙光深處藏著悲傷的挽歌,她在害怕什么,又對什么感同身受。
少女抖了抖肩膀,起身要走。
“不看了嗎?還沒結束。”
“不用了,去找柯南他們吧?!?/p>
展廳不少人和流依一樣,等來了不知火羽的「黑化」,看到廣末南宿認輸?shù)慕Y局后,已經(jīng)準備離開。
“果然,這才是,我第一次見你覺得驚異的地方。”廣末南宿最后的話成功讓欲走的觀眾駐足,“身為深海人,眼神卻流露出無邊無際對深海的憎恨?!鄙倌暝趹?zhàn)火紛飛中夾雜著血淚微笑,“傻瓜,吸引我的從來不是什么異能。你是自由的,不屬于海陸任何一方,理應該存在于天空之上,不知火羽,你是深海的恒星。
騷亂的會場再次陷入沉寂,平靜了幾秒鐘后,愛好記錄留念的人們幡然醒悟,重新舉起相機,全篇在女主放下一切回歸深海,男主的釋然的笑容中迎來終局?!?/p>
“所以他們最后還是沒在一起?”
“看來是開放式結局,其實廣末南宿愛的是不知火羽本人,和她的能力無關吧。”
“但是不知火羽好像誤會了。”
“說來說去還是好虐,看得我意難平!”
會場紛紛擾擾的議論聲充斥在耳畔,鶴宮流依低垂著眼,燈光打在她柔軟的睫毛上,緩緩煽動著,映射出無數(shù)流光溢彩。
“流依姐姐!”
沉浸結局的流依差點忘了手辦的事,看到柯南的身影迷迷糊糊間又心急起來。
“流依姐姐,犯人找到了!元太他們正……你怎么了嗎?”小偵探敏銳地注意到少女情緒不對。
隨著片尾曲響起,展廳照明燈一盞挨一盞亮起來,一時間刺的人眼皮微痛,流依下意識狠狠眨了幾下眼睛,整個大廳的燈光突然忽明忽暗,人們驚慌失措,紛紛抱怨是不是線路出了問題。幾秒鐘后故障恢復正常,迎接柯南的是熟悉的笑臉。
“沒事,看來你想的沒錯,我說結局。”少女溫溫潤潤地說著,將情緒壓抑在眸子深處,如千絲萬縷的風和著細膩淵源的溪流,纏繞進柯南的眼里。男孩沉默著看了她一會兒,不知火羽和廣末南宿最后的對話他還是聽進了幾分,走上前輕輕握住流依的手,帶著細汗微燙的掌心和少女布滿冷汗潮shi的手掌貼合在一起,柯南仰起頭,一字一頓地說,“不,我們都錯了。”
什么?
男孩見少女的注意力被重新吸引回自己身上,手心用了點力,將少女拉低至和自己平齊的高度,“不知火羽根本不想用異能做什么。對么,流依姐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