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仁峰不提陳上嶼還好,一提陳上嶼,陳非的心臟彷佛被深深刺了一下,陳上嶼是陳非心中最柔軟的存在。
陳非抬起頭,看上去有些生氣,這次他直呼萬仁峰的名字,說道:“萬仁峰,我爸心軟,但我爸骨子不軟,你不許這么說我爸!”
萬仁峰像看小貓小狗一樣看陳非,好笑道:“喲,怎么還生氣了?”
陳非不語,瞪著萬仁峰。
萬仁峰見陳非是真的生氣了,他也覺得自己不應(yīng)該這么說陳上嶼,于是破天荒地哄道:“好了好了,我說的不對,我錯了,行了吧?”
萬仁峰又道:“簡疏文這事你別摻和,我有其他工作安排給你,懂了嗎?”
陳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沒再跟萬仁峰辯駁,而是點了點頭。
離開辦公室時,陳非腦子里有個聲音在說:萬仁峰口口聲聲說我爸爸幫了他很多,說感謝我爸爸,但他心底里是看不起我爸爸的。爸爸,當(dāng)初你總是幫助別人,你幫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,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幫?
陳非回到老房子,找出了那把手。槍,陳非還剩兩枚子彈,現(xiàn)在他給手。槍上了一枚。
用掉這枚子彈是陳非意料之外的,他沒有想到萬仁峰還記著以前跟簡疏文的過節(jié),要對簡疏文動手。雖然現(xiàn)在陳非跟簡疏文幾乎已經(jīng)不來往了,但簡疏文對陳非依然非常重要,過去的情分陳非都還記得,陳非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萬仁峰傷害簡疏文。
陳非對著裝好子彈的手。槍說:“簡律,我再幫你一次,如果還有下次,我也沒辦法了。”
現(xiàn)在還剩下一枚子彈,最開始時陳非想把最后一枚子彈留給自己,但如今他想法變了,陳非決定把這枚子彈留給萬仁峰,而自己,要是沒被抓住的話那就活著吧。
連萬仁峰這樣的惡人都沒想過要自裁,我又為什么要死?陳非在心里說。
接下來就是打聽他們的計畫了,這件事萬仁峰當(dāng)然不會親自去辦,他會吩咐下面的人去辦,而自己一直在幫萬仁峰打理他的灰色產(chǎn)業(yè),這條在線也認(rèn)識了不少人,找?guī)讉€人探探口風(fēng),不難。陳非心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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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昏時分,陸安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。
此時已經(jīng)過了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最熱鬧的時候,但市場里還有一些人,而這些人里夾雜著便衣警察。沒錯,這里就是那些人約簡疏文見面的地方,一個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,讓人意想不到。
簡疏文夾著公文包,公文包里彷佛真的放了一份合同。他來到陸安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,找到那些人給的地點。
那些人讓簡疏文找到一個叫朱榮豬肉鋪的地方,讓他在豬肉鋪的招牌下面站著,會有一個人提著一袋錢來找他,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合同,交易完成后雙方迅速離開即可。
豬肉鋪老板問簡疏文要不要買肉,要買的話便宜點。簡疏文笑著搖搖頭,說他不買。
簡疏文就站在招牌下等著,等的時候他注意觀察四周。
陸安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并不是個封閉的、只有大門才能進(jìn)出的農(nóng)貿(mào)市場,它四面八方都可進(jìn)出,四通八達(dá),四周都是錯落的居民樓,地形復(fù)雜,極易逃跑和躲藏。
等了一會后,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,手里提著黑色行李袋的男人朝簡疏文走來。
簡疏文注意到了他,這個男人手中的黑色行李袋里大概就是鈔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