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都一千多年了,那種酸澀與嫉妒的感覺還是沒有拂去。
陸聞樞呆立在院中,直至天光破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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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蟬衣告訴了巫溪蘭她的打算之后,巫溪蘭聽她是要叫人來不盡宗學(xué)“鳳凰于飛”拉住她,問到底是怎么回事,玉蟬衣不再瞞她,將手稿也拿出來給巫溪蘭看,巫溪蘭哪怕對(duì)玉蟬衣的過往有所心理準(zhǔn)備,還是沒能想到她這輩子也有被幾句話就砸得頭昏眼光的時(shí)候。
夜晚夜風(fēng)習(xí)習(xí),兩人就在藥廬里邊杵藥,邊說了一整夜的話。
天還沒亮的時(shí)候,殷小樂從自己的房間內(nèi)推門而出,出來練功。
一出門,就看見微生溟仍然像昨夜那樣坐在石桌旁邊,肩頭披著露水,看起來似乎在院子里坐了一夜,一張臉若有所思,時(shí)不時(shí)抬起手指來,輕輕壓過他的嘴唇上,然后不知道怎么的,眼睛彎成了一條線。
殷小樂拜入不盡宗這么久,還沒見過微生溟笑得這么不值錢的樣子。尤其前幾日微生溟臉上掛著滿臉愁悶,臉色也冷冷的,看上去和今日實(shí)在是大不相同,殷小樂上前道了聲:“師兄今天怎么看上去心情這么好?”
微生溟眼底的笑意尚未收起,抬眸掠過殷小樂。
嘖。
師兄。
微生溟頭一次對(duì)自己成了不盡宗的弟子感到遺憾——要是他不算是不盡宗的二弟子,那殷小樂就要管他叫一聲師姐夫。
師姐夫。
這稱呼實(shí)在動(dòng)聽。
于是殷小樂眼睜睜看著微生溟在他面前笑得更不值錢了。
“過來吧?!蔽⑸楹κ疽庖笮愤^來坐下,而殷小樂坐下的同時(shí),一陣風(fēng)吹過似的,藤蘭樹上的樹葉簌簌而動(dòng),露水如受牽引一般匯成一柱,落入到石桌上擺著的茶壺中,微生溟抬手抓向壺耳的同時(shí),靈力就將茶壺中的茶水煮開至沸騰,絲絲熱氣在尚未完全破曉的天色里看起來如白霧升起。
水聲嘩啦,微生溟給殷小樂倒了杯茶。
這一切只在殷小樂坐下這一瞬間發(fā)生,看到眼前多出來的那杯熱茶,殷小樂心頭一震,舉目望向藤蘭樹,試著自己用靈力搖了搖藤蘭樹葉,卻只能做到將露水震落到地上,無法再引至壺中——?jiǎng)倓偹姷降奈⑸閷?duì)靈力的控制和浩瀚程度,足夠讓殷小樂震驚。
巫師姐不是說二師兄不是一塊修行的材料嗎?
難道說在不盡宗里當(dāng)?shù)茏?,是塊材料的標(biāo)準(zhǔn)要高到非要像三師姐那樣才行?不然就不是塊材料了?
殷小樂一時(shí)大驚失色,抱著茶杯啜飲了兩口,安安靜靜,特別老實(shí)。
微生溟問他:“我看上去很高興?”
殷小樂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