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話音一出,玉蟬衣與微生溟臉色都變了些許。玉蟬衣倏地起身,以十分快的速度再度推開院門,臉色很快冷了下來。
陸聞樞果然還沒有離開。
他一襲白衣站在小徑盡頭,蕭瑟的風(fēng)卷著他的衣袖,而他始終低垂著頭,臉上的神情正如涂山玄葉說的那樣,心不在焉,活像是失了魂。直到玉蟬衣身影再度出現(xiàn),他才忽然間抬起眼來,唇顫了顫,沒有說一字一句,但神色哀切極了。
被這樣一張臉,被這種視線注視,足以叫人為之心顫。
玉蟬衣卻是神色愈冷。
再真的話,再真的情態(tài),若是陸聞樞表露出來的,就再也當(dāng)不了真。
也許還有人喜他所喜,憂他所憂,但那些人里一定不包括她了。
玉蟬衣道:“陸掌門,請回吧?!?/p>
玉蟬衣蹙著眉,聲音里帶著幾分警示。
此刻小徑上無人,若是有人看到陸聞樞這樣滿臉落寞地站在不盡宗外,不知道要胡亂揣測些什么。
陸聞樞知道自己該走了,卻始終下不去離開的決心。
他這一走,以后恐怕再也沒有能好好和玉蟬衣說上話的機(jī)會了——雖然,留下來,也不見得能好好說一說話。但有太多事陸聞樞想弄明白,一走了之只會讓他更加糊涂。
尤其是,微生溟與玉蟬衣,真的只是單純的師兄妹關(guān)系?
這時,玉蟬衣身后響起了一聲輕喚:“阿蟬?!?/p>
玉蟬衣立刻回頭,石桌旁,微生溟站了起來,關(guān)心地看著她的方向。涂山玄葉也正嚴(yán)肅地看向這邊。
玉蟬衣朝他們笑了笑,眼神示意他們不必過來。
等她再回過頭來,不盡宗外的那條小徑上,陸聞樞的身影已經(jīng)消失不見。
玉蟬衣仍不放心地用影子放出去試探了一遭,確定后,合上院門。
“他走了?!庇裣s衣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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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逐漸亮起,陸聞樞落到承劍門主峰。
議事堂檐鈴又一次隨著他落下響起,只是這一次清脆的響聲才剛一響起,陸聞樞頭也不抬,卻將一道方向準(zhǔn)確無比的靈力施了下去。
只見一縷黑氣如劍般向檐鈴襲去,鈴鐺表面瞬間開裂出道道裂痕,直至四分五裂成一地碎片。
碎片落到廊下發(fā)出最后幾聲脆響,最后歸于悄無聲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