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的這些,師姐都已經(jīng)告訴我了?!庇裣s衣道,“我在你衣服上找到沾在上面的苦心草種子,就想種一種試一試,看看苦心草毒性到底有多兇?!?/p>
微生溟問:“既然知道,那你為何不運功抵擋它的毒性?”
玉蟬衣又不答話了。
微生溟沉默著看著她,電光火石間,忽然想到一個不太合理的可能——
她可能,在用自己,試苦心草的毒性有多重。
很不合理,但眼下,似乎并無其他可能。
微生溟抿了抿唇,說道:“苦心草毒性不強,只不過正好克我?!?/p>
苦心草毒性攻心,而他有心魔,心智本就時?;煦绮磺澹瑢λ麃碚f,苦心草毒性猛烈不可抵擋。但對其他修士來說,則未必了。
玉蟬衣聞言一怔,提著壺走出玉宵花田:“那真是白費功夫了?!?/p>
走到微生溟身邊,她又掃了他一眼。
算起來,他整整昏迷了十天。
縱然醒來,依舊面色蒼白,衣襟染血。一身幽冷的氣息,實在不像活人,倒像是剛死了兩天從墳堆里爬出來的一具尸體。
若非親手摸過他脈搏,探過他鼻息,玉蟬衣真要懷疑他是具死尸。
但那張臉又著實漂亮,哪怕失卻血色,唇也蒼白,依舊稱得上容色冶艷。艷這個詞用給男子實在不合適,用給她這師兄卻很恰當。此刻那雙十日以來始終緊閉的眼睛睜開了,里頭那對顯得迷離的瞳仁外圈微微泛紅,眼角也紅,像是隨時會哭一樣。
這苦心草,著實將他折磨得不輕。這十天,巫溪蘭忙于翻看典籍尋找關(guān)于苦心草的更多記載,以糾正她醫(yī)書上的錯誤,照顧師兄的任務(wù)就落到了玉蟬衣的頭上。
她不止一次看到他在昏迷時大汗淋漓,一副備受煎熬的模樣。
想到這,玉蟬衣著實有些失望。
她還以為人人中了苦心草的毒都會是像她這位美人師兄一樣的效果,本以為……這苦心草能用到陸聞樞的身上。
微生溟捕捉到了她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。
他不作聲,跟在玉蟬衣身后,一道走進藥廬。
藥廬內(nèi),巫溪蘭面前堆滿了各種醫(yī)書藥典,頭發(fā)也亂糟糟的,表情看上去苦悶得不行。
玉蟬衣道:“師姐,師兄他醒了。”
“醒了?”巫溪蘭從一堆書簡中抬眼,看了微生溟一眼,見他活著,很快將視線垂下?!罢媸且蝗缂韧南∑妫肿约汉昧??!?/p>
想起什么,她又抬眼:“師弟,還是給你介紹一下。這是我們不盡宗剛?cè)腴T的小師妹,玉蟬衣。”
微生溟已經(jīng)將養(yǎng)神芝放下,正要離開藥廬,聽了巫溪蘭的話,他腳步只是稍稍一頓,沒回應(yīng)什么,又走了出去。
巫溪蘭看向玉蟬衣,說:“看吧,我就說他不搭理人。他一清醒,八成又要出門,去劍攤拔劍。哎,又要被人看我們不盡宗的笑話了。”
玉蟬衣卻看向微生溟離開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