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（第1頁）

沈衡頭腦有一瞬的嗡鳴，那些復(fù)雜又混沌的過往從他眼前閃過，讓他一時分不清面前的景象。

芯片不會是假的，就算是手術(shù)取出，沈亦隨也沒必要再刻上沈程的名字將它塞進自己心臟瓣膜里面。

可如果是真的，那面前的這個喪尸是誰？沈亦隨又在哪里？

“……怎么回事？你們到底干了什么事情！”沈衡死死皺起眉頭，“不可能的，不可能的！沈程他明明……”

他抓住沈亦隨的手掌指節(jié)咔嚓作響，發(fā)瘋一般地將沈亦隨往自己身前拖拽。

沈亦隨嘴上的皮帶不知何時解開掉了下來，砸到地面一聲沉重聲響。他抓住沈亦隨的手腕，指節(jié)根根分明，用力之至，已經(jīng)將手下的骨頭和肉攥出劇痛感。

“沈衡，我也想問問你，沈亦隨在哪里？”沈亦隨輕聲開口，“這么多年，你都沒找到他嗎？”

沈衡眼眶睜大，他像是見了鬼，猛地將面前的沈亦隨推到了一邊。沈亦隨手上沒用力，他被推后自然而然地松開手掌，撞到了身后的墻壁上。

“沈衡——”

門口傳來一道不知何人的怒斥聲，緊隨而來地還有子彈上膛的聲響。

沈亦隨神經(jīng)一緊，他手伸到床底，快速將碗里的污水全都凝結(jié)成冰。那細微的煙味混著冷氣進入沈亦隨鼻尖，他手指微顫，繼而將半張臉龐都埋進了面前驟然出現(xiàn)的身軀里面。

“副官，把shouqiang收上?！背汰Z意捂住沈亦隨的雙耳，四周精神力凝結(jié)成的尖刃嗡鳴作響，攪弄折磨著里面所有人的神經(jīng)。

程璟意抬眸看向前方，他見陸然面色冷峻，全然沒有松手的意思，頓時毫不示弱地將槍口也對準了沈衡：“我再說一遍，收手?！?/p>

我是沈程

沈衡臉色慘白，他看向程璟意，顫聲道：“哥，你為了他不要我？”

程璟意無聲看著沈衡，他并非非要做出什么取舍，但到了如今，他也到了不得不表明立場的地步。

“沈衡，你有很多哥，我不是最必要的那一個。以前是這樣，現(xiàn)在也是。”程璟意說著將槍口移向陸然，開口道，“那邊的那位副官如今也是你的哥哥，不是嗎？”

沈衡一頓：“……什么？”

程璟意唇角露出冷笑。

彩球系統(tǒng)幫助沈衡吸引了無數(shù)人的關(guān)注，只要他需要，任何人在某一時間段都可以成為他的“哥哥?！?/p>

倘若不是因為沈亦隨在程璟意手上，就如今軍方和喪尸的對立關(guān)系，沈衡估計也不會冒險和程璟意接觸。

程璟意在淪為低階喪尸的那些時日渾渾噩噩，他游蕩在尸林之間，吃腐肉，挖晶核，外界的所有聯(lián)系都在那時與他徹底斷絕。

他混沌又迷茫，在無數(shù)場撕咬掙扎中才慢慢恢復(fù)了一點意識。

他那時便明白了一切。

彩球給他營造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幻影，如今夢醒，他仍舊孤身一人。

靠外力吸引獲得的喜愛都是假的，只有他自己爭來的是真的。

程璟意按住沈亦隨的腦袋，他掌心用力，將底下的人都壓得頭皮作痛。

只有他搶來的是真的——比如現(xiàn)在離不開他的沈亦隨。

沈衡眨了下眼眸，他看著程璟意，驀地笑了一聲：“是嗎？是這樣嗎？”

程璟意沒再回答，他冷眼看向前方，見陸然站在門口，他整個人仿佛鑲嵌在門框里面，依舊一動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