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太上皇來了,時安夏和蕭玖齊齊起身相迎,恭敬行禮,“兒臣恭迎父皇?!?/p>
蕭允德緩步入內(nèi),在紫檀木椅上落座。雖已刻意放柔嗓音,卻仍掩不住眉宇間的冷肅,“都坐。今日有事與你姐弟二人相商?!?/p>
時安夏目光微動,不著痕跡掃向門外。
“不必張羅茶水?!笔捲实绿种浦?,“院里的人被我遣走了,外頭也有人把守?!?/p>
蕭玖心里咯噔一聲,沒敢抬頭。
蕭允德目光沉沉,單刀直入,“小玖,你可知為父為何急急傳位于你皇兄?”
蕭玖聞言立即起身,雙手交疊深施一禮,聲音微緊,“回父皇,兒臣以為……是因皇兄勤政賢明,深得民心……”
“難道我在位時不夠勤政賢明,深得民心?”蕭允德逼問。
這!蕭玖腦子忽然一抽,不知哪來的膽子,抬頭迎上蕭允德的目光,“是因為……唐夫人不肯入宮為后?”
蕭允德:“???”
時安夏:“……”
蕭玖忽然想起來唐夫人可是皇姐的親生母親,差點把舌頭咬了,“兒臣胡說,兒臣胡說的!”
“我看你也是胡說!”蕭允德睨了一眼面前的兔崽子,“去坐好?!?/p>
蕭玖忙回座,頭垂得老低。
蕭允德又換了個問題,“小玖,那你認為當(dāng)下應(yīng)如何?”
蕭玖心知父皇在問廢立之事,當(dāng)即又要起身回話,卻被蕭允德抬手止住,“坐著說便是?!?/p>
他只得端正坐姿,斟酌措辭,“兒臣以為……父皇雄才大略,正值鼎盛之年,若能重掌朝綱,實乃北翼之福?!?/p>
屋內(nèi)一時靜默。蕭允德視線移向時安夏,眼底深意難測。
時安夏會意,輕聲接話,“父皇于盛年禪位,實有不得已之苦衷。彼時欽天監(jiān)曾觀天象,言帝星晦暗……”
待真相和盤托出后,蕭玖這才明白,怪不得父皇御駕親征一回來就傳位給了四哥,原來里面有這許多周折。
蕭允德道,“我對你四哥曾寄予厚望。我希望他能真正做一個好皇帝。然而,他令人失望?!?/p>
蕭玖不敢妄議當(dāng)今天子,只垂眸聆聽。
又聽得太上皇沉沉一句,“我欲收回天子之位,重掌朝綱。”
蕭玖大喜,“父皇原該如此?!?/p>
聽什么欽天監(jiān)的鬼話!
可下一刻,就聽太上皇說了一句讓他魂飛魄散的話,“但我需要一個傀儡?!?/p>
蕭玖猛一抬頭,正正對上蕭允德飽含深意的目光:“???”
好半晌,他才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問,“我?”
這不難猜,大哥身患腿疾,四哥眼看著就要從皇位上滾下來,剩下的,就只剩下他這根獨苗了。
蕭允德點點頭,“對,就是你?!?/p>
傀儡豬頭九滿臉抗拒,“兒,兒臣……難當(dāng)大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