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嗎?我的同桌傷勢沒見好,你們怎么解釋?江月昕,你寫的東西如果有用,為什么不能治好她,還是你忘了掩飾?”
眾人順著聲音看去,那是位年輕姑娘,趴在課桌上分毫未動,仔細(xì)觀察才發(fā)現(xiàn),她的雙腿詭異地曲折著,像是斷了,裙邊的血跡一直滴落在地,活沒活著都猶未可知。
“嘶——”后排的人倒吸冷氣,忙將椅子往后移動,連看都不敢再看。
而這一幕,讓眾人對江月昕的信任值再度下降,連快遞小哥都沒再開口。
教室里陡然陷入詭異的沉默,坐在末排的顧一銳剛要起身,就被薛鴻海和陳瑞明兩人,一左一右按住了。
顧一銳推搡未果:“不是,你們做什么?昕老師被他們欺負(fù),做兄弟的一句話不說?”
薛鴻海拉他低下書桌:“噓,我知道吵架的事咱們傷害了昕老師,心里都不好過,你想為她出氣。但現(xiàn)在情況不對,你看——”
順著手指的方向,顧一銳看到的還是女孩的雙腿,可這次不一樣……
有人故意拽著裙擺,所以女孩沒能倒下,窗邊的男人早就知道,可他為什么要拽著,認(rèn)識這女孩?她死了?還是暈了,就因?yàn)閿嗤龋?/p>
腿……腿曲折的方向竟然換了!
“草!”
顧一銳沒能忍住爆了粗口,忙拉兩兄弟耳語:“怎么辦!”
薛鴻海搖頭道:“咱們不能動,別給昕老師添亂,當(dāng)做不認(rèn)識她才好,教室里的人不相信她,別讓那男的抓到把柄?!?/p>
一直沒說話的陳瑞明,直到看見講臺上的人轉(zhuǎn)了身,突然便放松下來。
他搭上身側(cè)好友的肩膀,悠悠道:“你們知道嗎?我覺得,昕老師最大的優(yōu)點(diǎn),是果敢。而陸東,最擅長的事,是了解朋友?!?/p>
顧一銳不明就里:“什么意思?”
沒等他得到解答,刺耳的鈴聲陡然而響,所有人都明白,上自習(xí)的時間到了。
無知的恐懼蔓延散開,沒人能從座位逃走,數(shù)十人的教室里,尖叫哭喊混成一團(tuán),直到天花板上中間的燈管忽然斷裂,所有燈光變得閃爍不停,黑暗與光芒交錯間,前門的窗前露出了雙沒有瞳仁的眼睛!
白眼球轉(zhuǎn)動至教室的剎那,鈴聲停止——
眼球里的血仿佛從無數(shù)小孔涌出,整個眼睛變得腥紅一片。下一刻,前門被拍得砰砰作響,木板應(yīng)聲而斷,密密麻麻的頭發(fā)擁著女鬼閃入門里。
“嗬——”
“它進(jìn)來了……”
是坐在第一排靠門同學(xué)的聲音,無助顫抖著,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。
“同學(xué)們,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!殺了班長,說不定還能活!”
這次,窗邊男人的話,沒人再開口阻攔。
尖銳的筆,數(shù)不清的書本,甚至還有人提起椅子,它們一同涌向講臺的方位……
人在恐懼中,總是想抓住稻草,卻容易不分對錯。
可下一刻,陰寒的涼氣消散不見,斷裂的燈管恢復(fù)原狀,進(jìn)門的女鬼化為一灘腥臭不堪的血肉,和沒有瞳仁的血紅雙眼。
坐在門口的同學(xué)僵直著身體,雙瞳因恐懼不斷震顫,微張的嘴沒發(fā)出半點(diǎn)聲音,直到臉上具是血瘡的鬼手掉落,他才癱坐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