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萬申不是都玩完了么,我倆還有什么好談的。”
費黎下意識看了一眼房間攝像頭的位置,那地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空了。似乎是為了告訴他,這房間沒有任何錄音錄像設(shè)備,連接攝像頭的電線就這么敞開著。
“談?wù)劚R謙良?!辟M黎看著jade,咽了一口唾沫,“告訴我,你跟他怎么認識的,還有,你們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
jade一聽這話就倒在沙發(fā)靠背上,翻著眼白,一臉寡淡,重復(fù)費黎的問題:“……怎么認識,什么關(guān)系……我以為只有纏人的oga才會問出這種無聊的問題?!彼毖劭聪蛸M黎,“費總這種瀟灑人物,不至于吧?!?/p>
不理他這嘲弄貶低的語氣,費黎嚴肅道:“我的人查到盧謙良不僅是地下拳館的老板,在南城洼和整個啟明市開設(shè)數(shù)十間賭場,另外抑制劑zousi、違禁藥品買賣……我的人還想繼續(xù)查,隨后收到了死亡威脅。
“盧謙良不是一個簡單的混混頭子?!?/p>
jade還是那無聊又無所謂的表情:“那又如何?”他勾起一邊唇角,“你從他手里得到萬申的信息,怎么,現(xiàn)在想起來后怕了?”
“我是擔(dān)心你。目前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,是將你送出去,如果你愿意跟我走的話?!?/p>
jade厭煩地揮了揮手:“不必了。
夜晚寂寂,黑色轎車如一尾靈活的游魚,通過江北大橋,就消失在那片富人區(qū)的密林里。
隨行的沒有別人,費黎自己開車,jade坐在副駕駛。想問的問題得不到答案,想說的又都是不可說的話,車里二人各懷心思,較之平常更沉默。
那日在盧謙良的拳擊場感到的異樣,jade這兩天才想明白。費黎垂死掙扎拼得一線生機,卻是叫他快跑,這件事讓他產(chǎn)生了諸多懷疑。
費黎這種自私的家伙,怎么會突然變得舍己為人了。這實在是匪夷所思,顛覆jade對他的一貫印象。
若說費黎另有目的,但他那時的表情行為都不像是裝的。盧謙良是個完全不可控的危險因素,認識多年,jade都拿不準他的脾氣,何況費黎跟他第一次見面。費黎那時候根本無法確保自己的安全,所以他是真的以身犯險。
可這是為什么呢?是他仍舊心存一些良知,又或者他只是圖謀裴家財產(chǎn),對自己還念有舊情?jade都快要忍不住心頭一軟相信他,立馬又想到之前那些給錢給物的殷勤和示愛的剖白,皆是為了拿到萬申的黑料去取信于何承厚,對他并無半分真心,簡直就跟八年前坑他時一模一樣。
jade咬著牙齒,看向一旁的費黎。他只是神色如常駕駛著汽車,jade卻好想撕開他那張偽善面具。
又或許,費黎早就已經(jīng)知道一切,知道盧謙良、小神父和自己的關(guān)系,斷定自己不會讓盧謙良要他的命,就那么無所顧忌。一切都只是苦肉計,博取自己的好感和心軟,幫他拿到他想要的。
只有這樣一切才說得通,也符合費黎虛偽狡詐的個性。而從現(xiàn)在的結(jié)果來看,他顯然也達成了這個目的。
“我今天格外好看一些嗎,你總盯著我?”費黎目視前方,問道。
jade收回目光,不欲多說,看向窗外。
“我找了個整形醫(yī)生給我做正鼻手術(shù),順便調(diào)整了鼻尖的形狀,據(jù)說這樣看起來更挺拔一些,你有沒有看出來?”
費黎若無其事地搭話,更讓jade厭煩,他沒什么好話:“費總整得這么好看,也打算給自己留條后路,走投無路好去賣?”
費黎:“……”
他聽出jade不想跟他說話,自動閉了嘴。
費黎心頭也疑慮重重,若是他真的那么討厭自己,為什么不干脆讓盧謙良把他弄死算了,卻還要替他說情求饒,乃至以身為質(zhì),作為交換,讓盧謙良送他去醫(yī)院。真的僅僅是因為害怕他死了,就再也拿不回他裴家的財產(chǎn)了?
時隔八年,jade才又一次回去他家的別墅。過去有好幾次,他都走到了這條街,卻都沒有繼續(xù)往前。當(dāng)年被眾保鏢合力扔出來的情景還歷歷在目,那種失敗的姿態(tài),曝光在鏡頭下的恥辱,成為他久久揮之不去的陰影。
但他也不能一輩子活在這陰影里,就此放棄追尋真相,放過費黎這混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