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是……”他試圖掙開她的手,但還沒嘗試,謝鶯卻率先抽回了手,坐起來接了個電話。
手掌的溫度驟然消失,宋南淮抓了個空,攥起了被子,覺得這個夢荒謬至極。
“收了那么多錢連個病人都看不好嗎?他之前捅傷過人你們知不知道!”
謝鶯開了燈,臉色不太好,一邊穿衣服一邊打電話,聲音冰冷,“報警了嗎?我現(xiàn)在過去?!?/p>
宋南淮坐起身,有些難以理解自己做這樣不順心的夢,他不想在夢里也留有遺憾,伸手扯住謝鶯的襯衫,“你要去哪?”
謝鶯回頭,“我弟從醫(yī)院跑出去了,他有暴力傾向,攻擊性很強,聽說還偷了把水果刀,我現(xiàn)在要去找他。”
“能不去嗎?”
“不行,我是他的監(jiān)護人,如果持刀行兇傷了人就糟了?!?/p>
“我和你一起?!?/p>
“更不行,如果你受了傷,你哥會殺了我?!?/p>
她怎么知道自己有個哥哥?也是,現(xiàn)在是在做夢。宋南淮固執(zhí)地也穿起了衣服,下床亦步亦趨跟著她,剛走到客廳,門口響起了輸密碼的聲音。
咔噠,門開了。
裹著土腥氣的風吹了進來,滴滴答答的雨水順著刀尖拍打在地板上。
披著黑色垃圾袋的男人站在外面,頭發(fā)亂糟糟的,眼睛通紅,手里攥著一把印著紅色的水果刀。
“姐?!?/p>
謝鶯的手機還沒放下,她頓了下,開口,“他在我家?!?/p>
然后掛了電話。
精神崩潰的男人眼神呆滯,頭顱像是抬不起來,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,“姐,他們不讓我回家。我想媽,想你?!?/p>
“先回臥室?!敝x鶯對還沒清醒的宋南淮說。
可宋南淮怎么可能會聽,眼前高大粗獷的男人確實是謝鶯的弟弟。他早就打探過謝鶯的家庭情況,父母離婚,堂弟和她與她媽媽住在一起。
一年前,不知道因為什么事謝鶯弟弟精神失常,和別人發(fā)生口角持刀發(fā)瘋,在其他人的阻攔下未遂,但謝鶯的媽媽因為那件事心臟病發(fā)作去世。
對方的視線越過謝鶯,落在宋南淮身上,血絲布滿了那雙眼睛,薄薄的眼皮一眨不眨,看上去有些平靜的驚悚。
“你是誰?為什么在我姐家?!?/p>
還來不及解釋,他似乎在腦子里給了自己一個說法,沒給人反應的機會,握著刀幾步就沖過來,謝鶯急得上前抓住他的手,“謝遠深!你冷靜一點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