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炎滿口答應:“放心吧!”
小到不能再小的臥室里,童歡按掉語音,把頭埋進被子里,像只自暴自棄的鴕鳥。
——這幾百萬的事情,現(xiàn)在的她簡直無從下手。之所以那么說,只是為了讓對方放心。
而事實上,她完全、完全不知道應該怎么做。。
“北姐,別成天悶在家里了,都長出蘑菇來啦!晚上過不過來玩,ay姨又新進了好多小姑娘,過來嘗口鮮??!”
何南北唇角壓著笑,打字回復:“好,今天晚上就去?!?/p>
杜梨見鬼似的斜她一眼:“看見什么了,笑得這么yin穢色情,小心被和諧啊。”
“一個朋友,”何南北往后一倚,“叫我晚上去泡吧玩?!?/p>
“哦……”對方拖長聲調(diào),“狐朋狗友?!?/p>
何南北沒承認,也沒否認,兀自伸手將空調(diào)調(diào)低了一檔。
最近總覺得口干舌燥,怕是要上火。
何南北下了車,隨手將車鑰匙丟給侍應生,施施然地進了電梯。
這里是一家叫做“十三晚”的店子,讀作十三晚,寫作銷金窟,專門做些見不得人的皮肉生意。但凡生意,總有個三六九等,還分高端顧客群和低端顧客群,這里服務(wù)的人,便是那些高端中的高端。
有段日子沒來,還有點要迷路的跡象。她抓了個服務(wù)生過來:“十七號房在哪?”
對方利索地給她指了路:“您直走左拐再左拐,右手那邊就是?!?/p>
才推開門,又是不出意外的吵鬧。來參加聚會的人大多都心照不宣,現(xiàn)在的人不是焦點,之后的才是。寒暄過后,何南北坐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,捧著一杯酒慢慢喝。
時間往前走,直到眾人酒醉微醺,按下服務(wù)鈴的那一刻,今晚的重頭戲才真正開始。
幾列人從包廂門口魚貫而入,有男有女,有高有矮,總而言之,多種口味,任君挑選。
何南北的視線慢慢掃過去,停在一張臉上。
她眨了眨眼睛。
肯定是她看錯了,怎么會是童歡呢,她怎么會來這種下三濫的地方呢?她又眨了眨眼睛,對方的面容并沒有如同水面上的漣漪一樣消散,而還是好端端地停在那里。
一股難言的沖動涌上頭頂,何南北“霍”地站起身來,摔了手里的玻璃杯,音量不算高,卻在寬大的包廂里顯得莫名清晰:“你在這里干什么?”
身旁的人愣了一下,隨即拽住她的胳膊:“怎么了北姐,誰不中你意了?”
沒有人說話,更沒有人站出來,誰會在這種時候出頭,瘋了么?
何南北只覺得心里躥出了無名火,也沒管旁邊人怎么看,拽起童歡就往外走,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:“這怎么回事?”“不知道啊……”
門外,她將童歡拉得遠了些,才氣急敗壞地開口:“你知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?這是出來賣的!”
童歡本來就比何南北高出小半個頭,又踩了雙五公分的高跟鞋,這一下就造成了不小的視覺壓力。她靜靜地看了何南北一眼: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……你知道你還來?”何南北氣結(jié)道:“你瘋了嗎你!”她正準備繼續(xù)說下去,卻被童歡出口打斷:“跟你無關(guān)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