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曦坐在榻前,嗓音悠悠:“需要朕給你們賜婚?”
容毓表情一頓,曦兒當紅娘還真當出癮來了。
“若可以的話,臣謝陛下恩典?!背弦逻B猶豫都沒有,瞬間撩衣跪了下來,“臣原本就存著這個想法,但因身份低微不敢妄想,謝陛xiati恤?!?/p>
身份低微?
南曦嘴角輕抽,她怎么覺得楚南衣就等著她這么一問呢?
不過話說回來,就算他這會兒不敢心存妄想,稍后背著她定然也會去求容毓,畢竟這是他的主上,賜婚的請求應(yīng)該更容易開口。至于身份低微,得了吧,掌管財權(quán)的楚家庶子,大概也只剩下身份低微了,不然還能怎么說?
南曦暗道一聲狡猾,聲音淡淡:“正打算開辦一個女子草堂,就由清靈做這個草堂的掌柜,你意下如何?”
楚南衣聞言,著實一愣:“女子草堂?”
南曦點頭:“嗯。”
“這倒是個好主意,絕好的主意?!背弦庐斦媸怯志从址?,看著南曦眼神帶著明顯的崇拜,“陛下圣明!臣不知道該如何歌頌陛下——”
“不用特別感謝朕?!蹦详氐ù驍嗨陌⒄樂畛?,“朕不是為了你,也不是為了清靈,而是為了那些十年苦學的醫(yī)女,更是為了在看病時避免尷尬的東陵女子?!?/p>
楚南衣真誠地躬身一禮,拱手道:“不管是為了誰,陛下的決策都極為圣明,臣敬敬佩之至?!?/p>
長公主表情微妙,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容毓,卻見這位攝政王安靜坐在南曦身側(cè),對楚南衣一個勁的恭維未見絲毫不悅,反而帶有一種“會說話就多說點”的意味,她嘴角一抽,不期然想到一句話,果然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手下。
謝錦如此,軒轅曜雖看起來正直,有時拍起馬屁來也絲毫不含糊,沒料到溫文爾雅的楚南衣居然也擅長這一套。
長公主搖了搖頭。
“既然你也是大夫,那么回去之后擬個折子呈上來,對草堂事宜做個詳細的規(guī)劃,具體該如何實施,詳細寫好遞上來給朕過目?!蹦详胤愿?,“草堂事宜什么時候規(guī)劃好了,朕什么時候給你們賜婚?!?/p>
楚南衣默然。
這是要他出人、出錢、兼出力?
不過好吧,錢是主上的錢,人是主上的人,而且草堂以后是清靈掌柜的草堂,他這個準夫君出一份力也是應(yīng)該的。
于是楚南衣欣然領(lǐng)旨:“臣遵旨,謝陛下恩典?!?/p>
頓了頓,“陛下可要傳清靈進宮來?”
南曦看了他一眼,吩咐銀霜:“去西平伯府傳朕的口諭,宣阮清靈即刻進宮,不得延誤?!?/p>
“是?!?/p>
銀霜效率自然是高,速度也快。
女皇口諭很快傳到西平伯府,阮清靈頂著母親陶氏和大姐阮清瑩混合了僵硬、惱恨和不得不恭敬的目光,沉穩(wěn)地踏出阮家大門。
門外停著一輛青色馬車。
阮清靈上了馬車,跟銀霜一起往宮里而去。
“為什么是女皇陛下宣召?”直到馬車走遠,阮清瑩才不甘地開口,“女皇宣召她干什么?”
“也許是陛下龍體違和。”陶氏猜測,“清靈是醫(yī)女,此前陛下有孕時也曾貼身照顧過一段時間,若陛下龍體不適,讓她進宮診個脈也是正常。”
以西平伯府目前沒什么存在感的勢力,陶氏當然不可能知道清靈在宮里伺候女皇陛下的事情,而是在貴夫人有宴會時聽別的夫人隨口一說,才記下了這件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