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毓幾乎是一路急奔至寢宮,半路上南曦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。
剛?cè)雽媽m內(nèi)殿,容毓要把她放在床上,卻聽南曦輕聲開口:“阿毓,放我下來?!?/p>
容毓一怔,低眉看著她。
“我沒事?!蹦详貜乃麘牙飹昝摚p腳站到地上,抬眸看著他越發(fā)蒼白的臉,唇角輕抿,“剛才騙他們的,你……”
“主子?!便y月在外殿恭敬地開口,“楚公子已經(jīng)在此候了半個時辰。”
南曦轉(zhuǎn)頭,一眼就看到楚南衣和一個年輕姑娘站在一處,楚南衣手里提著藥箱,兩人恭敬地跪地行禮:“參見女皇陛下,參見攝政王。”
“別跪了。”南曦蹙眉,轉(zhuǎn)頭屏退所有宮人,“都退下,稍后太醫(yī)來了也讓他們在外面候著。”
宮人們領(lǐng)命退出。
“銀月,打熱水。”
“是。”
南曦看著一動不動站著的容毓,蹙眉道:“需要我抱你嗎?”
她也要抱得動才行。
容毓一怔,安靜地看了她一眼,淡淡開口:“南衣進來?!闭f著,就要抬手寬衣。
“別動。”南曦開口阻止。
容毓動作頓住,沒再動上一下。
南曦走到他面前,抬手給他把身上的袍服解開,小心翼翼地褪去了王袍,隨即就看到身后那已經(jīng)凝結(jié)發(fā)暗的血跡,以及血跡旁邊被汗水暈開的痕跡,幾乎算得上是一片狼藉。
瞳眸一縮,南曦輕輕閉了下眼。
“既然能動,就自己到床上趴著吧?!蹦详芈曇舻拔掖蟾艣]辦法做到美人抱?!?/p>
容毓唇角微抿:“曦兒。”
南曦皺眉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。
容毓于是就沒再說什么,沉默不語地走到床前,緩緩朝床上一趴。
楚南衣提著藥箱走進來,抬眼就看到容毓脊背上的慘狀,雪白衣衫已經(jīng)沒了原本的顏色,一大片凝結(jié)的血跡,整個后背只能“慘不忍睹”來形容。
他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:“怎么會這么嚴(yán)重?”
容毓聲音很淡:“做你的活就行。”
說這句話時,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南曦身上,眼底有著讓人看不懂的色澤。
楚南衣站在床前,沒有立即動手,而是沉默地盯著背上的傷看了好一會兒,眉頭一點點皺緊,“我實在無法相信,主上帶著這樣的傷勢,居然還能表現(xiàn)得跟個沒事人一樣,您的身體是沒有痛覺?”
沒有痛覺?
南曦看向容毓那張沒有血色的臉,聲音淡漠:“你家主子是個鐵打的身體,哪里會有痛覺?”
楚南衣一愣,從南曦這句話里聽出了幾分不太妙的意味,默默閉了嘴,視線又回到容毓身上,眉頭擰了擰,似是在斟酌著該如何下手。
銀月打了熱水端進內(nèi)殿,看到容毓身上的傷勢也是吃了一驚,面色變了又變,最終卻只是把盆放在了一旁架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