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大在和卞三秋聊天。還能活,多虧了他們的米。他們想捱到同天節(jié)結(jié)束,到時候他們就能進(jìn)城了。
君稚問:“三公子,您怎么知道他們的?”
“這是您的朋友?”舒大呵呵笑著,插話道,“長得真俊,真好。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哪。要不是他,我就讓馬車壓死了。當(dāng)時我想找個官人求情,想托他跟皇帝求情,結(jié)果呢?幸好玉公子打那兒過,幸好,幸好啊?!?/p>
玉無虞說:“你這兒的人越來越多了?!?/p>
“起初只有我們村的,但大家聽說這里有吃的,就都過來了。”舒大憂慮道,“要是您為難”
“我有錢?!?/p>
“三公子,您說這話時可太帥了。”君稚心悅誠服道,“我現(xiàn)在對你徹底改觀了?!?/p>
卞三秋問:“您真不跟侯爺說一聲?要是侯爺出面,米價至少能壓下來一半?!?/p>
玉無虞梗著脖子說:“我不用他幫忙。”
卞三秋失笑:“三公子,你雖然口口聲聲說不要侯爺幫忙,可如果不是侯爺,你怎么能那么輕易地買到米,又怎么能拿出這么多銀子呢?”
玉無虞啞然。他不服氣,卻想不出辯駁的理由,干脆移開視線不說話了。這時初三過來了,對舒大說:“爹,城里的米已經(jīng)漲到一千文一斗了。”
“要這樣,咱們就算進(jìn)城了也活不下來?!币粋€漢子將舒大拉到一邊,低聲道,“要不,咱們進(jìn)山吧?!?/p>
“附近的山早就被占住了,就算沒有,也旱得不剩什么了。咱們往哪走?往橫山?要過了橫山,可就回不去了?!?/p>
漢子憤憤道:“山北旱得這么了厲害,不往南方跑還往哪里跑?”
“再等等吧,沒準(zhǔn)冬天咱們就能回家了?!?/p>
“咱們活得到冬天嗎?田里又沒人種田,回去吃什么?”
米香越發(fā)濃郁。舒大憂慮地望著聚集的人群。他不是不清楚現(xiàn)在的處境,可要往南邊走,路上還得死多少人?橫山太遠(yuǎn),也太高了,本來城西北的合山不錯,但那里已經(jīng)被人占了突然,一聲尖叫劃破蒼穹,像一顆石子砸進(jìn)人群,激起一圈圈騷動。銀閃閃的亮光映入舒大眼中,他臉色驟變,沖了出去。
“有人搶米!”
是另一伙饑民!握著匕首、刀、棍子。霎時間喊聲、慘叫聲、刀和棍子敲擊聲一齊迸發(fā),人們倒下,shenyin,哀嚎。
玉無虞他們跟舒大一起同那伙強(qiáng)盜搏斗,那些家伙看起來真不像人,而像某種野獸。他們雙眼赤紅,口中狂吠,憑眼神就能從對方身上撕下肉來。
棍子和刀鋪天蓋地地落下,玉無虞不知道被誰打趴在地。臉朝下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摔到地上時他突然想起昨天被龐興達(dá)帶人偷襲的事,那時候他雖然挨了打,可一點(diǎn)都不怕。
他知道龐興達(dá)不會殺他,因?yàn)樗遣黄鹩駸o憂,可這兒的人不知道什么三公子什么玉無憂玉無虞,他真的可能死在這。從前他沒想到這個問題,現(xiàn)在害怕卻一下子涌了出來。這一剎那他真跟死亡貼了面,他甚至聽到了刀棍落下時空氣發(fā)出的脆響。
“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