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豈不是差點喪命?”游采薇難得露出些關(guān)切的意思,但很快就又奸笑道:“不過你也算因禍得福嘛,都混進宗主的臥房了,快跟我說說,里面什么模樣?”
“能什么模樣,就那樣?!苯さ溃骸澳銌栠@干什么?”
“給我提供點素材嘛?!庇尾赊钡溃骸澳悴恢牢矣卸嘤憛挊?gòu)思環(huán)境描寫,每次都是絞盡腦汁才能想出一句兩句干巴的描述,像宗主那個層級的就更難想象了,我連見都沒見過,全靠腦補?!?/p>
“又是你的小說?”姜千尋道。
“對啊,我就這么一個愛好嘛,以前在現(xiàn)實里這個受限那個受限的,現(xiàn)在好了,又沒人審查我,當(dāng)然要大寫特寫了?!?/p>
姜千尋應(yīng)了一聲,跟她大致說了幾句,卻沒往深交流,雖說和游采薇朋友多年,她卻從來沒有看過對方的小說,連寫的什么題材都不清楚。
看對方眉飛色舞,說起小說就滔滔不絕的模樣,她突然生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,以前在現(xiàn)實里也是這樣,身邊人都有自己的愛好,愛好有時候并不創(chuàng)造價值,但確實能從里面得到快樂。
只有她,好像只會學(xué)習(xí),工作。
她突然想起白天臨死前的那個瞬間,竟想不出一點要活下去的理由,唯一不甘的是沒有飛升,可飛升算是愛好嗎,怎么可能呢,沒人會以考上編制為愛好,這件事也不會給人帶來歡愉。
在這個世界上,她沒有任何留戀的東西,也沒有消磨時間的興趣,好像一個只會學(xué)習(xí)的機器,空洞,乏味,毫無趣意。
她不想這樣。
她也想像游采薇那樣,能夠有為之沉淪的夢想,這件事在遭遇死亡威脅前并不明顯,但如今看來,卻耀眼到讓她無法直視。
可一時半會,她又該從哪里開始呢?
游采薇還在喋喋不休,她突然福至心靈,不如就從小說開始?萬一,她就對這個有興趣呢?
“你寫的什么小說,能給我看看嗎?”
“你想干嘛?”
“看看?!?/p>
“不行?!?/p>
“為什么?”
“反正不行?!?/p>
游采薇的臉色非常古怪,甚至帶上了些防備,姜千尋求了她好幾次,都沒能得到允許。
“為什么呢?我就看看不行嗎?”
“不太行……怎么說呢,越是熟悉的朋友,就越是不想給她看自己寫的東西,感覺特別別扭,我的小說里還有澀情描寫,給你看,就跟脫光了讓你觀賞差不多,不得勁?!?/p>
姜千尋有些明白了。
就像和父母一起看到接吻鏡頭,就會全身躁動不安,尷尬得抓心撓肝似的。
好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