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家伙,別這么害羞,游過來——記得把頭轉(zhuǎn)向后面。”
潭底的水劇烈地顫動了一下,不多時,一條不算太粗的蛇怪出現(xiàn)在了我的視野里。和薩拉查·斯萊特林的寵物相比,這只非法培育的小東西著實沒有什么威懾力,并且,不知是何原因,它好像很畏懼我。
“不要,不要……”它聽話地將腦袋朝后,以避免與我的視線接觸,但這樣也讓它游起來很費勁。等它接近時,我總算聽清了它完整的句子,“不要殺死我……”
“哈?我為什么要那樣做?”
“你身上有……氣味……蛇怪之王的毒和血……你殺了它……”
我恍然大悟,并且恬不知恥地獨攬了盧平當時的功勞?!澳阕叽筮\了,小東西,我今天不打算殺戮——只要你能回答我?guī)讉€問題?!?/p>
小蛇怪畏畏縮縮,對我的提問做著混亂的回應(yīng)。它還太小,有些句子甚至無法理解其中的內(nèi)涵,但依舊盡自己所知地全部交代了。戈努克見我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,試圖阻止我,但又不敢輕易回頭,終于,在問完了蛇怪所知道的全部信息后,我來到了戈努克面前。
“它說你們會早晚各來為它送一次飯,帶著一只公雞和一只母雞。母雞是他的食物,公雞則用來震懾它?!蔽腋┮曋拖駝倓偢┮曁吨械纳吖?,“它還說你們想將它養(yǎng)大,來接替火龍看管金庫,因為那只火龍更加不聽使喚,日?;ㄤN也更多。我說得對嗎?”
戈努克的身體搖晃了一下。這些是古靈閣內(nèi)部的絕對機密,任何巫師都不該知道的。他無法對我的蛇佬腔和身份提出任何異議了。
“您說得對極了,尊貴的小姐?!彼麖澫卵?,像那些妖精對待納西莎那樣向我行了個禮,鼻尖幾乎都要碰到皮鞋的鞋面上?!罢埬宪嚕覍巴R斯特蘭奇家的金庫。”
我挑了挑眉,“在此之前?”
“……在此之前,我會先去大廳取來丁當片。”戈努克依舊低著頭。
我們原路返回,這次我總算有閑心去體會過山車風馳電掣的驚險感,基于“高貴血統(tǒng)后裔”身份的束縛,我強忍著沒有吐出來。
戈努克很快便從大廳回到了甬道,腰間的小包裹隨著他的步伐在丁當作響,這讓我和納西莎剛剛開始的交流又被迫中止了?!氨?,久等了,女士們。”他低著頭從我們身邊走過,再次回到了駕駛座上。
我和納西莎對視一眼,鉆回了那輛過于辛苦的小推車。
我們俯沖向了比剛剛的地牢還要深的位置。在車輪和軌道的咔嚓聲和呼嘯的風聲之外,漸漸的,又多了另外幾種聲音,像是巨物之間的相互撞擊,和某種動物憤怒又痛苦的吼叫,等到小推車停下,撞擊聲和吼叫聲幾乎要吵得我聽不見身旁的戈努克說話了。
“抱歉,女士們,它有些不服管教?!备昱舜舐暤睾爸f過來兩只隔音的毛絨耳罩,就像我們在草藥學(xué)課上使用過的那種。
我和納西莎戴上耳罩,故意放滿了步子等待后面可憐的多比,他大概會被這些吼叫聲震得暈過去的。轉(zhuǎn)過一個拐角后,我們看到了噪音的來源——
一條三四米高的,被拴在地面上的火龍,此刻正發(fā)瘋般地用翅膀和頭顱撞擊著周圍的石壁。它看上去相當年輕,但兩條后腿上戴著的鐐銬卻幾乎都要比它自己還沉了。在它身上布滿著刀劍的傷痕,一條翅膀出現(xiàn)了明顯的截斷,是“不服管教”所導(dǎo)致的懲罰。感受到我們靠近,它暫停了自虐般的撞擊行為,怒吼著向我們的方向噴出一道烈焰,我們趕緊退到了安全的地方。
戈努克把小皮包打開,取出里面的丁當片,金屬不斷的碰撞聲隔著耳罩也令我心煩意亂。“這是一條年輕的火龍,它不想被困在這里,一直想要離開。”他大喊著向我們解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