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比猶豫了片刻還是小聲道了謝,將藥水灌進了肚子里。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藥水的味道非常糟糕,看來那些不太難喝的藥水都是“薇爾莉特專供”。
多比離開后,斯內(nèi)普收起了那份偽裝得不太成功的不近人情?!榜R爾福計劃明天來霍格沃茲找你算總賬,你有什么打算?”
“沒什么打算。”和多比重逢的喜悅減輕了我的大部分壓力,我滿不在乎地聳肩道,“他兒子還在我手上呢?!?/p>
斯內(nèi)普一時啞然,似乎被我的樂觀打敗了。這時,坩堝內(nèi)的液體發(fā)出了嘶嘶的聲響,提示了該進行下一步操作。為了不妨礙他的工作,也為了揮去與他獨處時冒出來的羞赧與不自在(但愿這只是階段性的),我起身與他道了聲,便要離開辦公室。
“等等——你若沒有其他事,把那盆曼德拉草歸還給斯普勞特教授吧——倘若以隆巴頓的智力能分得清十以內(nèi)的數(shù)字,他就不會拿來這多余的一盆。”
……如果我是納威,寧愿聽曼德拉草唱霍格沃茲校歌也不愿意再替你跑腿了!
我抱著花盆,在滿月的柔光中繞過夜色中的城堡,走向亮著橘紅色暖燈的溫室。斯普勞特教授每天都在這兒工作到很晚,她真的很熱愛這些自己栽培的各個品種的小家伙們。從溫室出來時,我身上不但多了一些和斯普勞特教授擁抱時粘上的泥土和草籽,口袋里還藏了一片剛剛摘下的曼德拉草的葉片——順手牽羊得來的。
我在月色下觀察著它,對于“要不要沖洗”這個問題思索了片刻,最后還是狠了狠心直接丟進了嘴里。
——嘔!好奇怪的感覺!
我苦著臉用舌尖將它平整地抵在上顎上,盡力不去細品它的味道。這件事本來就是不經(jīng)思考的一時興起,我只是恰巧看到了曼德拉草,而今天又恰巧是滿月之夜……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就一定要開始嘗試阿尼馬格斯??!不行,我受不了了,我得找個地方把它吐掉……
“薇爾莉特?你怎么在這兒?”
我嚇了一跳,險些就要把葉片整個吞下去,回頭一看是一身麻瓜運動裝扮的布萊克。他抖了抖稍顯凌亂的頭發(fā),又拍了拍手上沾著的草屑,也許是剛剛變成大黑狗的樣子鍛煉來著——所以你既然都用阿尼馬格斯形態(tài)了又何必穿運動服??!
布萊克聽不到我的腹誹,只當我的沉默是被嚇傻了。他謹慎地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,試探著問道:“嗨?你還好嗎?”
口中還含著那片該死的葉子,我實在不想開口說話,以免自己控制不住將它吐出來——就在剛剛,我改變了主意,既然連布萊克這種平日里沒個正形的家伙都能堅持下來,我又為何不能呢?
在這莫名的好勝心的驅(qū)使下,我一聲不吭,只是深沉地搖了搖頭,便拋下他一個人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城堡。我猜用不了多久他就又要去稟報鄧布利多,說我的精神失常加劇了,想到這我就有些想笑——好險好險,又差點把它咽下去……
回去以后時間已經(jīng)不早了,我便沒急著向黛西他們說明情況,而他們也心照不宣地沒有問東問西,大概覺得我突然間的寡言少語是在思索什么嚴肅的情感問題——非著名心理學家德拉科·馬爾福曾說過,陷入愛情的女生發(fā)生任何改變都是可以理解的。
最令我犯難的事情就是刷牙,對于“牙膏會不會影響葉片”這個問題,我思索了很久,但轉(zhuǎn)念一想布萊克他們也不可能連續(xù)一個月都不清潔牙齒,所以以此推測這應該是沒什么影響的……不,不能一概而論,他們是男生,也許還真能做得出來……
最后我還是艱難地清潔了口腔,并含著留蘭香味的葉片進入了夢鄉(xiāng),有一說一,這甚至比剛開始還要好受一些。
在第二天我忍痛拒絕了黑胡椒煎蛋轉(zhuǎn)而嚼著對比起來索然無味的面包片時,德拉科和黛西終于小心地發(fā)問了:“你怎么了?”
我蘸著水,在桌子上寫道:“偷偷,嘗試,阿尼馬格斯?!?/p>
他倆看了面露驚訝。“是像麥格教授那樣嗎?”黛西小聲問。
我點點頭,又蘸了蘸水:“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