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輕輕張開了眼,想將那個早已被我在腦海中勾勒無數(shù)遍的樣貌看清,但很快我便明白了自己一時的貪念是多么愚蠢和草率:映入我眼簾的不僅是他溢滿笑意的眼睛,還有懸于我正上方的雙倍“達摩克利斯之劍”——兩根吸了藥水的滴管。
“——?。 卑殡S著我驚恐的慘叫,這場抵御戰(zhàn)以失敗告終??粗引b牙咧嘴的痛苦表情,斯內(nèi)普直起身子,露出了勝利者獨有的微笑,像惡作劇成功后的得意的少年。眼底的疼痛被藥效沖淡后竟還有些意外的舒服,我也有些釋然了:兩滴小小的藥水就能換來他一個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恣意笑容,還挺劃算的……
“從明天起早中晚各來辦公室一趟。”這位三十多歲的少年收斂了笑意,正色道,“你需要持續(xù)治療——別找借口,如果你還想保住這雙眼睛的話?!?/p>
……我要收回剛才的想法!這一點也不劃算啊啊啊啊??!
副作用
◎spy道具◎
離開辦公室前,斯內(nèi)普善意地提醒說這個眼藥水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副作用,但卻沒有告訴我它的具體表現(xiàn)。第二天早上黛西從床上坐起,打著哈欠看向正在換衣服的我時,她驚訝得連嘴都忘記了合攏。
“薇薇,你……你是不是,有些變化……”她眼神奇怪地打量著我。
“唉呀討厭,倒也沒有那么夸張啦?!蔽夜首黢娉值乜酆昧艘r衫扣子。
“不對……讓我看一下!”她直接從床上跳下來,捧住了依舊茫然的我的臉,只一眼后便斬釘截鐵地說道,“我知道了——你的眼睛變了!”
“……啊?”我連忙跑到穿衣鏡前,在熒光咒的打光中觀察著自己的眼睛,但似乎變化并不大,只是顏色較以往暗了些。
“你的眼睛原本是藍中帶點紫,可現(xiàn)在卻有些發(fā)灰了!”黛西痛心疾首地說。我笑著向她解釋這應該只是藥物的副作用,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,可她對此將信將疑,要我一定得找“庸醫(yī)”斯內(nèi)普問個清楚。
直到早餐時她仍絮絮叨叨說個不停:“他得向你進行賠償!我爸爸就遇到過這種情況……一個患者服用了他開的降壓藥后開始掉頭發(fā),他簡直氣壞了,揚言要把我爸爸的頭發(fā)也拔光……我爸爸為此賠了他好多錢呢?!?/p>
“正好他可以用這筆錢買假發(fā)。”德拉科嘲諷道。他也湊了上來,皺起眉頭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半天,含糊評價道“其實我覺得這樣也還挺好看的?!蔽也滤麎焊蜎]看出有何不同。
“謝謝你的夸獎?!蔽覜_他優(yōu)雅地點了點頭,接著轉(zhuǎn)向了依舊對我的“損失”憤憤不平的黛西,“其實我不在意的,能把眼病治好,這些都不算什么——能看得見東西的眼睛遠比兩顆漂亮的玻璃珠子更有價值,對吧?況且斯內(nèi)普教授好心提供幫助,我卻要為這種小事責怪他,未免也太沒有良心了?!?/p>
“哦,好吧?!摈煳餍÷曕洁熘?,“你總是替他說話?!?/p>
“我說的是事實呀?!蔽矣H昵地攬過她,“一些藥物在起到藥效的同時,副作用和不良反應也是在所難免的,不能將此歸咎于藥劑師和醫(yī)生的專業(yè)水平。拿你剛才說的舉例子:史蒂文森先生并不需要為患者的脫發(fā)承擔什么,藥品可能存在的不良反應全都寫在說明書上了,是患者自己不當回事兒——他也許也沒想到自己會是被千分之一概率‘眷顧’的‘幸運兒’吧?!?/p>
于是黛西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就被我轉(zhuǎn)移至她那被訛了一大筆錢的可憐父親身上了,為我的早餐時間爭取了片刻的喘息機會。早餐后我還得去魔藥辦公室迎接新一輪的眼藥水折磨呢,光是想想,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
我的小動作還是被黛西注意到了,她總是在這些奇怪的事上才會異常敏銳。“——你看!這個眼藥水的副作用真的很嚴重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