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祖從未見過他道侶 第105節(jié)（第1頁）

洛笙拉著她站起來，他看著洛顏雙眼，輕聲問：“顏顏，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？”

洛顏被這一聲稱呼撫得背脊一顫，但她很快定住心神。洛笙心思狡猾，若是借著說話的功夫耍計(jì)謀，自己多半要著他的道。她抽出紅綾，朝洛笙臉上抽去。

洛笙后退閃躲，洛顏卻在心中叫好，她這是一虛招，看似往前，實(shí)則向后。只要洛笙往后，立即會(huì)被纏住雙腿。

洛笙后退的一刻，也察覺到此招。眼見紅綾將至，他開口道：“不想知道外海和人間界融合，怎么解嗎？”

洛顏一頓，趁此機(jī)會(huì)，洛笙躍出紅綾包圍，足尖一點(diǎn)，落在地上。

洛顏反應(yīng)過來，中了他的計(jì)謀。怒道：“這算什么？有本事好好打！”

洛笙一笑，露出小虎牙：“利劍易躲，人心難防。再說，我與你好好打什么？我只想跟你說幾句話而已?！?/p>

“我不想聽。”她剛說完，就聞到一股香味，很淡，是洛笙身上散發(fā)出來的。洛顏立刻閉氣，知道洛笙會(huì)調(diào)丹藥，害怕他藏了什么有香味的毒藥。

稍慢了一瞬，洛笙欺身近前，只見他袖子里塞了一把山花，靈力運(yùn)轉(zhuǎn)，叫這花的香味散了出來。

洛顏氣得不行，抬手回?fù)?，卻失了先機(jī)。洛笙忽地抓住她手腕，迅速一擰，逼得她反過身，跪在地上。一股靈力順著手腕經(jīng)脈涌入，叫洛顏動(dòng)彈不得。

洛笙輕笑道：“你愿意這么說也行?！?/p>

洛顏掙扎不動(dòng)，便咬著嘴唇不說話。

洛笙雖鉗制著她，卻沒來由地嘆了口氣，緩緩說道：“小阿顏，從前你藏著掖著，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，被人們唾罵驅(qū)趕。可就在不久前，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的身份，他們沒唾罵你也沒驅(qū)趕你，反而安慰你，說你和其他外海人不一樣，又在得知你身世后，更加憐惜你?！?/p>

洛顏想起陳鳶陵說過的話，這些都是陳堯安排好的，原本，她的身份是個(gè)無解的難題，如今卻被大家接受了。他做這些一定費(fèi)了不少心思吧？這么一想，心里忽然有一塊變得柔軟起來。

“他們之所以能接納你的身份，因?yàn)樗麄冎懒艘患?，即便是同一個(gè)種群，內(nèi)部的個(gè)體也會(huì)有所不同。你見過一些冷漠自私的外海人，可也有一些人溫暖善良，為了曾經(jīng)一飯之恩的主人，不惜以最痛苦的方式結(jié)束自己的生命。”

洛顏想起了阿肆，想起那少年為了給黎妧一個(gè)體面，不惜讓自己爆體而死，眼中涌起一陣酸澀，扭頭對洛笙道：“那不是因?yàn)槟?！?/p>

“對！因?yàn)槲?。我是外海的首領(lǐng)，無論做什么事都要先考慮外海的生存。我還是栗籮國的世子，我必須對我的子民負(fù)責(zé)，哪怕要為他們赴湯蹈火，我也不會(huì)推辭！我不能讓他說出我的秘密，我就要禁他的言！”

“小阿顏?！甭弩仙钗跉猓骸巴夂Ｈ?，原本也是人，他們也是安分守己的百姓。夏天割了麥子，按照國庫征納的份額，稱好了斤兩上交。冬天需要添炭火了，在王宮墻邊排著隊(duì)，按照登記在戶籍上的人口領(lǐng)取。他們只是遭遇了一場天災(zāi)，想要活下去。”

“你知道羅籌為何會(huì)變成紅蛇的形狀嗎？他不愿吃自己的同類，又常常把捕到的魚分給體弱的人。他自己沒有食物，只好捕捉妖獸為食?！?/p>

“?。　甭孱侒@呼一聲：“是那種紅水蛇？”

洛笙道：“是。”

她想起那紅蛇在河水里翻滾的模樣，被天雷劈過后，腹腔破開，紫黑的蛇膽流出，發(fā)出焦臭味道。但是想想就覺得難以下咽，不知道羅籌是怎么做到的。

“小阿顏，你阿娘是人間界的人，可她當(dāng)初生你，借用了外海的能量，若不是有外海相助，你也活不下來，是不是？那外海也不能算你的仇敵，是不是？”

洛顏沉默。

洛笙收回靈力，松開洛顏手臂：“小阿顏，你要怎樣才能去外海呢？”

洛顏站起身。去外海，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，即便是在最艱難的那段時(shí)光，也沒想過要去外海?？删驮诓痪们?，她在洛河上進(jìn)入那個(gè)黑色光球一樣的秘境里，看見了外海，那一刻，竟然覺得，在外海的那十幾日才是一生中最快樂的時(shí)光。

可趕走外海是阿娘的心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