歡哥兒的事終于落定了,他那苦命的娘連端午都沒熬過,就過去了,孩子接了過來,馬金陽的生活從此有了新的支柱,就是照顧歡哥兒,當年撫養(yǎng)玉城的缺失現(xiàn)如今都補償在了歡哥兒身上。
馬金陽戒了酒,早晚都是圍著孩子轉,雖然瑣碎雖然忙,但人也輕松了許多,臉上的肉也都長回來了??菢且惨呀浾奖P出去了,玉城一大早就去棲鳳樓跟蘭姨學做生意,晚上回來倒頭就睡,又是另一種生活平淡卻幸福的狀態(tài)。
這一日,蘭姨拿了一摞賬本給了玉城,“前些日子,你把咱們酒樓的每一個崗位的活兒都干了一遍,大概應該搞清楚了一個像咱們這樣的大酒樓是怎樣日常運作的。接下來,我要教你學會看賬本,這些你先拿去看,有什么疑問先存著,我先不跟你講。等你看完了,我再一次過跟你說。”
玉城拿了賬本找了張空桌子就開始翻。要說這賬啊,原理不復雜,但就是這條目明細太多太多,初看時是一堆各不相干的名目、數(shù)字,但這背后的邏輯規(guī)律和換算運轉關系,卻是要結合酒樓每日運作的各個環(huán)節(jié)來自己領悟的。
玉城正看著一堆賬本發(fā)愁,福保過來找他,“我問過我老家那邊兒的人了,有個非常厲害的藏醫(yī),此刻人在西寧府,頗有些手段。我跟我叔之前在敦煌當兵,我受了重傷,就是他老人家把我的命撿回來的。我把你爹的事兒托人跟他說了,他寫了個藥方兒,還有一套針灸之法,說是可以試試看,但不能保證一定能成,要不要試試?”
“你跟蘭姨說了嗎?”
“還沒有,要說嗎?”
“先別說,你把藥方兒給我,我先試試,成了再告訴蘭姨。”
“我就知道你小子!”說著從懷里掏出了兩張紙遞給了玉城。
“這得多少錢?”
“老神醫(yī)那邊的錢你就不用管了,如果買藥和請大夫針灸的錢我不知道,你去打聽一下?”
玉城捶了捶福保的xiong口,“行,你就是我親哥,等我消息!”
玉城跟蘭姨告了個假,就出去找醫(yī)館和藥店了,拿出秘方和藥方,打探對比了一輪下來,按照他爹的這個癥候,難度倒不是很大,只是那藥方中有幾味貴重藥材和稀奇古怪的藥引子不太好找,滿打滿算怎么也得五十兩,可自己手里的壓歲錢、零花錢加起來連五兩都沒有,怎么辦?
不能找爹要,也不能找蘭姨借,福保幫了那么大的忙,也不好朝他開口,思前想后決定賭一把,是的,就是去賭坊賭一把。一路上心里念佛不止,這是爹爹的治病錢,求菩薩顯靈菩薩保佑!
合該蒼天有眼,孝可動天,賭場的童子雞自帶當紅運,幾圈下手便已贏夠了五十兩,玉城即刻停手,撒腿就跑。
馬金陽剛把歡哥兒哄午睡了,坐在院里喝茶,玉城興沖沖、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,坐下來連喝了半壺,方才認真地跟馬金陽說:“爹,你信不信我?”
馬金陽不知他要說什么,“爹信你什么?”
“你信不信我會害你??!”
馬金陽不可思議,當然不信了,我兒子怎么可能害我!
“那你就什么都別問,聽我的。有一種藥,你需要每天早晚各喝一次,然后我請了個大夫給你扎針,連扎十天。”玉城一股腦兒把想好的話都爆了出來。
馬金陽大概猜到了玉城想要給他治什么病,“哎呀,你別費那個事了。。?!?/p>
玉城晃著手指,不讓他再多言了。
當晚,
歡哥兒早已沉沉睡去,福保和玉城哥倆兒脫的精光,蓋了同一條被子,躺著聊天。
“你爹真的都好了?”
“應該是吧!”
“那你咋知道的?”
“我摸過。。?!?/p>
福保翻了個身,盯著玉城,“你摸你爹了?”
玉城有點羞澀,躲開了福保的審視,“我自己一般就是早上總會硬醒,想著我爹如果好了的話,早上應該也會硬吧?我就悄悄摸了兩次。。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