攤販們都忙著自己的事,也沒人有閑心好奇一個小郎賣的是啥。
船上下來的客人們,有時會瞥一眼貨物,多數(shù)人是不屑低頭的,上了馬車直接離開碼頭。
江六看著這些大大小小的船只,不知怎么想起了高家兄弟,也不知道他們之前賣山葡萄怎么樣。
眼前的天更黑了些,江六抬頭。
原來是攤子前,站著四位身材高壯的客人,正對著水果糖在說著什么,只是說的話他聽不懂。
客人的穿著和夏朝不同,xiong前佩戴的不是金銀飾物,而是白色珠串和銀狼頭,頭發(fā)并未束起,而是編成了很多小辮兒。
他們著急的對著江六嘰里咕嚕說了一串,江六愣是一個字也沒聽懂。
“他們問你這是什么?是珠子嗎?”
鐘文從幾人后方走上前,把折扇插入腰間,蹲下身來仔細看木匣。
江六覺得這人有點眼熟。
“嘿,你這小子記性是真差啊,我買過你的山葡萄?!辩娢男χf。
回去后還派人來碼頭問過,人說山葡萄賣完了,他娘子還失落了一陣,原是打算釀葡萄甜酒來著。
鐘文這人吧,出生富貴窩,從小沒吃過苦,文不成武不就,干啥都是半吊子,但他記性挺好。
江六忙給人拱手致歉,被鐘文制止了。
“你這是什么糖?我聞到了果香和清涼草的香?!彼刹徽J為這是珠子,也就這些大草牛不懂。
那四位外族人,和鐘文認識,但應(yīng)該不怎么相熟,這會兒也學(xué)著他,蹲下身來看木匣。
江六肉疼的很,用竹筷夾起一顆檸檬糖,給了鐘文和那四位一人一粒。
鐘文把糖放入嘴里,舌頭一轉(zhuǎn)就知道了:“黎朦子?”
說完又覺得不對,黎朦子哪有這么香甜,肯定是加了什么東西,做成的這種硬塊糖。
府城賣糖的鋪子貨物全,還有紅胡子人帶來的白塊兒糖,裝在琉璃罐子里,但他的金貴舌頭不喜歡,除了甜就沒啥其他味兒。
那四個外族人又開始比劃,見他實在聽不懂,干脆遞給江六一錠銀子,然后就準備上手拿木匣。
鐘文一把壓下了木匣,語氣不怎么好:“等等,我還沒說我不買呢?!?/p>
這些草原人就是性子急,入夏朝這么些年,還沒學(xué)會耐心等待。
四人中的領(lǐng)頭人,大眼瞪的像銅鈴,又是一陣嘰里咕嚕,鐘文扶額。
他也是吃飽了撐的,幫著大哥應(yīng)付這些人……
阿穆圖一行人,是奉命送今年的羊毛和羊入夏朝,聽聞靜安城繁盛富足,有小長安之稱,稟明了接待他們的官員,就這么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