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口里的玹公子是指齊侯的侄子齊玹,齊巽早年的時候還不是齊侯,身上掛著五郎將的官職,占據(jù)的也是從祖父那兒開始傳下來的地盤,不算大也不算小。想要往外擴(kuò)展,沒有那個實力。在諸侯里,齊巽算不上太有實力的。
但齊巽年輕的時候卻生的樣貌十分俊美,以至于讓豪強出身的慕夫人一見傾心,不顧父母阻攔嫁給了他。世道紛亂,齊巽不會偏安一隅。時常有征戰(zhàn),慕夫人帶著娘家人全力幫他。有好幾次,還是慕夫人和她幾個兄弟領(lǐng)兵把齊巽從危難里救出來。
慕夫人在那幾次帶兵救人里意外受傷,不能生育。齊巽愧疚難當(dāng),也不納妾,干脆把侄子過繼來當(dāng)做嗣子,讓慕夫人撫養(yǎng)。
然而誰知道男人的愧疚只能維持幾年,當(dāng)他遇見了齊昀的生母虞夫人,原先的愧疚頓時成了障礙,等虞夫人生下長子之后。齊巽將侄子退還回去,把五歲的齊昀交給正妻慕夫人撫養(yǎng)。
那會兒齊玹也已經(jīng)十一二歲,這個年紀(jì)在諸侯家?guī)缀跻呀?jīng)可以獨當(dāng)一面了。何況之前還有士族支持他。
將人退回去,恢復(fù)原來的伯侄關(guān)系,留下了不少的隱患。而且比起半路母子的齊昀,顯然親手養(yǎng)大的齊玹才更得慕夫人的心。到了如今,齊玹與齊昀隱約有爭鋒的影子。
齊昀搖搖頭,“我整日在這養(yǎng)病,外面如何我也不知?!?/p>
鄭玄朗知道齊昀既然這么說了,那自然是沒什么大事。
他渾身上下一松,面上的笑容濃了許多。
“那臣就可以放心了?!?/p>
說完這個,又說了一些平日里的小事。齊昀的姿態(tài)比方才要隨意許多,引得竹簾外的鄭玄朗也放松下來。
像是少年時候,兩個結(jié)伴一起縱馬打獵一般。
等那邊的箭漏上的箭羽往下沉了好些,齊昀才整個人往背后靠了些許。鄭玄朗知道到了該告退的時候。
“玄符也累壞了,你們兄弟許久不見,好生見上一面談一談?!?/p>
鄭玄朗應(yīng)下,人才出門,執(zhí)事還沒把門合上,鄭玄朗就見著鄭玄符大步流星的直接往他這邊來。
“阿兄!”鄭玄符見著兄長,腳下步子加快,一口氣直接跑到了他跟前,“你終于回來了?”
鄭玄朗嗯了一聲,鄭玄符看了下四周,滿臉笑容的拉著兄長就往自己的居所走。
他和齊昀關(guān)在一塊兒,無事不得出門。幸好齊昀這塊兒府邸夠大,除卻主人家的居所之外,還有建造的假山和湖泊。這才勉強讓他安生下來,現(xiàn)在見到兄長來了,那股壓制下去歡脫一下又全都往上冒。
“我說你好歹也沉穩(wěn)一點,老是這樣,到時候恐怕要闖禍?!?/p>
鄭玄符對兄長這話嗤之以鼻,“我這樣能闖出什么禍,我雖然言語里有些沒什么規(guī)矩,但是從來不在緊要關(guān)頭出岔子?!?/p>
這倒是,鄭玄符脾氣算不上好,一言不合就是要和人起爭執(zhí),但要事上從來不見他犯渾。
到了屋舍內(nèi),來了仆從在枰上放了厚實的錦席,又在博山爐中添了合香。
“阿兄的事都辦妥了”
鄭玄朗在這兒,要隨意許多,隨意坐下低頭抿了口酪漿。他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算是作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