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便可跑遍全城。
母親那邊已遣人遞了消息來,讓他回府,等等,再等等,等一些好消息傳來,他回府也可給母親交待
套著玉扳指的修長手指輕輕扣在圈椅扶手,掌心已滲出細(xì)微的汗。
大約兩刻鐘過去,有人告訴他,拿到了范玉林寫給程亦安的詩,崔函笑了,腦海劃過程亦安那張臉,比起她姐姐,生得可真是國色天香,夠味。
陸栩生那等硬心腸的男人,怎配擁有這樣的尤物。
崔函深深閉上眼,修長的脊背往后靠在圈椅,薄薄的皮肉浮現(xiàn)些許青色,久久壓抑的躁欲也漸漸游走在四肢五骸。
就在這時,屋頂突然發(fā)出破瓦的嘭聲,崔函猛地直起身,往上瞅了一眼,下一瞬,一具身子忽然從前方的檐下滾落,直挺挺掉落在地。
守夜的小廝連忙撲過去,翻開那具身子,一看臉龐無比熟悉頓時大驚失色,跌跌撞撞往屋里退來,
“少主,不好了,不好了,荀十三死了!”
荀十三是崔函麾下高手,這次事件的主令人之一。
崔函臉色如鐵板般僵硬,奪門而出沖去廊前,便看到方才還言笑晏晏的侍衛(wèi)此刻只剩一具冷冰冰的尸身。
誰干的?
陸栩生?
還是程明昱?
接下來,一具,兩具,越來越多的尸身堆在崔函私邸前,院子里注滿了血腥氣,四下護(hù)衛(wèi)瞧見了,一個個面露驚駭。
崔函一襲寬袍,墨發(fā)如潑,立在廳前,冷眼注視著那些尸身。
十五人,整整十五人。
真是好手段。
“齊老六,你領(lǐng)著五人再去接應(yīng)!”
他不信這個邪。
底下護(hù)衛(wèi)你看我我看你,忠心的操守猶存,二話不說又往外奔去。
可惜出去多少人,就給扔回來多少人。
對方高手盡出,已封住了私邸的出路。
崔函從未被逼得這樣慘。
“去,全部給我壓上去!”
他雙目浸滿血腥,繡袍亂舞,幾乎是暴戾到了極致。
可惜余下的人面對越積越高的尸身,目露惶恐,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們跪下來,
“少主,收手吧,再這樣下去,您手中精銳將損失殆盡?!?/p>
崔函身子劇烈一震,眼底的戾氣漸漸沉凝如寒冰,不再吭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