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顯壓抑的酒家之內(nèi),曳曳搖擺的燭火之前,一行四人正有些忐忑不安的站立其中,一雙雙充斥著古怪韻味的眼眸,牢牢的鎖定在不遠處那位慵懶的坐在桌案之前的酒醉男子身上,而那逐漸自其心頭攀升而起的緊張,則令得一行四人的表情越發(fā)膽怯了幾分。
逐漸壓制住心頭涌動的緊張韻味,魁梧男子略微遲疑了片刻之后,在其寬大的臉頰之上方才硬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,喉嚨滾動了一下,低聲抱歉道:“不知是七曜門的前輩來此,白海多有冒犯,還請恕罪。”
七曜門,乃是當(dāng)今盛唐三大掘靈門派之首,故此,無論是從其名聲還是地位,都無疑是人們心目中最為莊嚴的存在。
而每一位從七曜門內(nèi)走出之人,即便是門內(nèi)等級最為卑微的外門弟子,也將會受到各方勢力的競相追捧。
畢竟在當(dāng)今這些已被發(fā)掘而出的仙冢之中,有將近六成的仙冢是由七曜門的勢力掘取的。
僅此一點,便能夠看出其在掘靈行當(dāng)之內(nèi)所取得的貢獻有多么巨大。
因此,對于此次摸壺并未有太大把握的一行四人來說,遇到兩位七曜門內(nèi)的人,簡直就像是天上掉了一塊大大的餡餅一般。
不過,這個餡餅究竟是否愿意跟他們一起,那還要看七長老自己的決定。
“嗯,人行在外,小心謹慎一些沒什么不好,只是不要沒事就動刀子,這樣很有可能會給自己平添仇源?!甭晕⒂行┪业难垌従彵牬?,七長老淡然的輕挑了挑雙眉,嘴角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,隨即輕輕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,低聲道:“有什么事情,坐下說?!?/p>
聞言,自稱為白海的魁梧男子臉色猛地一驚,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望了望面前的七長老,略微遲疑了片刻之后,方才帶著一股淡淡的怯怯韻味,緩緩的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之上,臉龐不自主的涌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,白海輕笑著說道:“不知前輩此次前來有何貴干?”
“誒呀,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么客套的問這問那,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說,拖拖拉拉的一點都不利索?!睂Ψ降脑捳Z剛一出口,七長老的臉色則順勢變得不悅了幾分,輕瞥了對方一眼之后,方才低聲抱怨道。
在七長老話語飄出的一瞬間,白海的身形則是不自主的猛然一怔,隨即不敢再有任何的猶豫,緊忙以一陣故意壓低的嗓音直入主題的說道:“我們乃是結(jié)拜的江湖兄弟,為了方便稱呼,就全都跟我姓白了,而此次我們江、河、湖、海四兄弟,前來此處主要是想把位居深山之內(nèi)的壺形冢給摸了,只是礙于實力不濟,故此不敢輕舉妄動,可又不愿讓這好不容易找到的壺形冢落到那劉三槍的手中,因此,我白海在此懇請七曜門的前輩,可否請您跟我們一同下冢呢?您放心,規(guī)矩我們都懂,等事成之后,七成的利潤自會奉上?!?/p>
聽聞對方如此言說,七長老久久懸掛著不悅韻味的嘴角終于是被一抹淡然的弧度所取代,目光流轉(zhuǎn)之間,卻是逐漸停滯在了坐于對面的柳逸身軀之上,略微遲疑好半晌之后,方才故作高雅的低聲回應(yīng)道:“誒呀,這個嘛,可能有些困難哦,不過你們?nèi)羰菆?zhí)意懇求的話,那我也就勉為其難的答應(yīng)了吧,剛好也能給我這小徒弟增長一些見識?!?/p>
雖然七長老嘴上這般勉強的回應(yīng),但其心頭卻早就已經(jīng)做好了隨時加入對方的準備。
畢竟此次下山歷練,除了要調(diào)查清楚有關(guān)影月宗的事情之外,更重要的還是想要幫助柳逸真正的領(lǐng)略到仙冢的神秘。
而在這一行四人口中久久提及的中小型的壺形冢,便是令其增進掘靈見識的最為良好的開端。
加之這四人雖然其貌不揚,但在團隊協(xié)作之上卻是有著不錯的配合。
這一點,僅僅通過剛剛白海對七長老發(fā)動進攻的一瞬間,便能夠從另外三人的身軀舉動上清楚的察覺到。
因此,選擇和他們一路下冢,即便得不到太大的幫助,但至少不會為七長老拖后腿。
可再怎么說七長老也是七曜門內(nèi)的高層人士,如若隨隨便便的就答應(yīng)了對方的請求,豈不是顯得他太不矜持?
所以,在聽到白??谥械脑儐栐捳Z之后,七長老方才會擺出那副久久沉默的模樣。
“真的嘛?那可真的是太好了,您放心,您二位的酬勞我們必定如數(shù)奉上。”得到了七長老口中的回答之后,白海睜大的雙眼則是不自主的瞇成了一條縫隙,而那逐漸自其臉頰之上席卷而出的喜悅韻味,卻是與其久久懸掛的緊張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。
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后,白海則對著不遠處的小二猛的招了招手,隨即高聲喝道:“小二,把你們這最好的菜全都給我上來,在弄上兩壇子上好的酒液,今日我們要與前輩一醉方休。”
起初七長老的神色并未因為白海的舉動而表現(xiàn)出任何的變化,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進食著面前的飯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