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央梨自從閨中時便跟著陸晏吟,她只比陸晏吟小兩歲,兩人算是一同長大。
未出閣時陸晏吟便有不少愛慕者,央梨跟著她見得多了,自然也知道如何應(yīng)對。方才她從鋪子里出來時就看見賈宗濂擋在自家主子面前,一副欲要搭話的樣子,一時起了些無名怒火,說話時不自覺帶了火氣。
賈宗濂見狀,自知自討沒趣,收回了手。
陸晏吟伸手攔過央梨,禮貌的淺笑道:“妾的丫鬟來了,還是謝過郎君?!?/p>
她差央梨付了錢,拿了話本要走,道:“妾告辭。”
說罷,她轉(zhuǎn)身和央梨走了。
賈宗濂站在原地,看著她的背影,久久沒有挪開眼。
直到那小販連叫他幾聲,他才回過神,發(fā)現(xiàn)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已經(jīng)走遠。
他朝小販開口:“你攤子上的《牡丹亭》我全要了?!?/p>
今日吏部衙門里事情多,散衙很晚,荀鑒歸家時已經(jīng)是戌時。
他本以為陸晏吟已經(jīng)睡下,進了院子一看,屋內(nèi)還亮著。眉華她們幾個沒在屋里,正在院里的那顆丑樹下頭坐著看月亮,沒注意到荀鑒。
荀鑒推門進去,陸晏吟正專心練字,聽他回來了,卻沒抬頭,道:“回來了?!?/p>
荀鑒應(yīng)了一聲,走到案邊看她宣紙上的字跡。兩個月的功夫沒白費,陸晏吟的字相比剛成親那會兒好了不止一星半點。
荀鑒說:“吾妻刻苦,這字寫得娟秀,可見下了不少功夫?!?/p>
陸晏吟停了筆,笑起來時眼睛亮亮的。
“怎么不夸我聰慧,一點即透呢?”
荀鑒看她這幅樣子,沒忍住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,道:“妻甚聰慧?!?/p>
陸晏吟笑意更甚,說:“我讓央桃傳晚飯?!?/p>
“你用過了嗎?”荀鑒解著袍子,問。
“你傳消息回來那會兒還不餓,便想著等你一起?!?/p>
“還是要按時用飯,藥喝了?”荀鑒偏頭。
“還沒有,”陸晏吟搖頭,“都幾日了,也該停了吧……”
“不成。你身子一向不好,該好好聽大夫的囑咐,總是不好好吃藥怎么行?”
荀鑒將換下的官袍擱在衣架上,從袖口中摸索了半天,掏出一包東西。
“良藥苦口,阿吟怕苦,用過藥后吃些蜜餞便沒那么難受了?!?/p>
陸晏吟打開油紙,見里面各色的果干都有,拿起一顆梅子放到口中,有甜意在口腔間散開。
她笑了,抬頭看著荀鑒,忽然朝他勾了勾手指,示意他過去。
“嗯?”荀鑒走過去。
陸晏吟站起來,拽了他襟口讓他微微俯下身,自己則踮了腳,往他唇上碰去。
梅子的甜被兩人平分,縈繞在彼此的齒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