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姐的簽約夢暫時破滅了,不管怎么說這不能怪我。但我還是不想看見她。我躺在公園的草地上望著天發(fā)呆。
我姐在家,所以我才在這。我也不想去訓練,我什么都不想做。
今天是周二,我一覺醒來已經(jīng)快到中午,餓得胃痛,去廚房翻出面包邊啃邊回屋。
我姐的房間就在我隔壁,比我的更靠近樓梯,是我回房間的必經(jīng)之地。我路過她門口的時候聽到一點亂七八糟的動靜。像是不止一個人。
出于好奇,我悄悄貓過去把一只眼湊到門縫前——
她正跟上次見過的那個短發(fā)女人一塊滾在床上。
我?guī)缀跻谐鰜砹耍腋杏X自己已經(jīng)叫喊出聲,卻只是沉默地僵在原地。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,我無法轉(zhuǎn)動眼球,無法控制身體,只能死死盯著她們,一直到我姐順著那個女人的脖頸吻到xiong口,一直到她脫下內(nèi)衣露出白得晃眼的后背,我才重新找回身體的控制權(quán),無聲地尖叫著慌慌張張地跑開了,下樓時險些腳步不穩(wěn)把自己摔死。
死同性戀。
我躺在千瘡百孔光禿禿的草地上原地翻了個身,嘟嘟囔囔地罵道。閉上眼,眼前卻不斷浮現(xiàn)出我姐和那個女人接吻的畫面。
安吉爾是因為心情不好才去找她嗎?她們會怎樣交纏?就在那個安吉爾曾經(jīng)摟著我一同度過雷雨交加的夜晚的床上,她們會赤裸著在彼此耳邊喘息嗎?那個女人會用柔軟的rufang安慰安吉爾嗎?她們……
夠了,別想了,關(guān)我什么事。我又翻了個身,煩躁地揪下一把草。
等快要日落的時候我才好不容易心情平靜下來,卻有喧鬧聲由遠及近,我不耐煩地睜開眼,看到是之前慣常在這附近游蕩的一群同齡人。
我平時不怎么搭理他們,此時也照舊扭過臉去當沒見著。有幾個人卻認出了我的臉,跑過來嬉皮笑臉地跟我打招呼,贊嘆我大鬧唱片公司那日的勃發(fā)英姿。
換作前幾天我或許會為此高興自得,但這會兒我要被煩死了,揮揮手想讓這群人滾遠點,一個染了紅毛的家伙卻湊近遞給我一支煙。
“請你了,我哥賣的,勁可大啦。”
我聽了她的話低頭仔細瞧了瞧這玩意,又看了眼她擠眉弄眼的表情,了然這是支dama煙。
我之前對這東西不感興趣,一是因為對安格爾的厭惡連帶著討厭這個,更多是因為教練嚴禁我們碰這玩意。但我猶豫了兩秒鐘,接過來,就著她緊接著送上的火點燃,然后仰起頭,透過煙霧望著頭頂燃燒的陰沉的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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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家的時候一路下著雨。五月份總是多雨,不過這破地方什么時候沒有雨?
我感覺整個人飄飄然的,腳步落下的時候像踩在軟爛的沼澤地上,毫無緣由又毫無根據(jù)的愉快感將我塞滿了,我欣快又失落,眼前之景忽遠忽近,時而又模糊不清。
我踉踉蹌蹌,深一腳淺一腳地飄回家里。
我姐不在客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