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?nèi)琼?!”阮芷涵的聲音壓得很低,“我能感覺到,力量的源頭就在樓頂!”
云景深沒有作聲,只是握緊了手里的鋼管,走在了最前面。
越往上走,那股無形的壓力就越重。
跟在后面的阿虎和小刀已經(jīng)滿頭是汗,兩人緊緊挨著,握著武器的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小刀壓著嗓子,用氣音對阿虎說:“虎哥,我怎么覺得這樓里比外頭還冷,跟進(jìn)了冰庫似的?!?/p>
“閉嘴,省點(diǎn)力氣?!卑⒒⒌吐暫浅?,眼睛卻一刻不敢放松地四處掃視。
云景深走得很穩(wěn),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過。
他整個人散發(fā)出的氣息比這棟樓里的怨氣還要冷,像一把出鞘的刀,硬生生把那股壓力劈開,給后面的人撐開了一片喘息的空間。
阮芷涵牽著阿木,緊跟在他身后,另一只手?jǐn)n在袖子里,指間夾著幾張疊好的符紙。
阿木把臉埋在阮芷涵的衣服里,不敢抬頭,在他那雙特殊的眼睛里,樓頂?shù)姆较蚴且粓F(tuán)巨大的,由黑紅兩色攪成的漩渦。
頂層是音樂教室。
門虛掩著,露出一條縫。云景深沒去推,而是后退一步,卯足了勁,一腳踹在門板上。
“砰!”
巨響過后,整個世界都安靜了。
小鎮(zhèn)上所有此起彼伏的嘶吼,所有怪物的咆哮,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。
死一樣的寂靜。
教室內(nèi)很暗,只有月光透過破爛的窗戶,在地面的灰塵上灑下幾塊慘白的光斑。
一架落滿灰塵的鋼琴擺在教室正中,一個瘦弱的背影坐在鋼琴前。
是個女孩,穿著洗到發(fā)白的長裙,頭發(fā)亂糟糟地披著。
她就是怨氣的中心,是這整個小鎮(zhèn)所有變異生物的主宰。
聽到動靜,女孩的身體僵了僵,隨后,用一種慢到極致的速度僵硬地轉(zhuǎn)過身來。
她的臉白得像墻灰,沒有半點(diǎn)活人的顏色。
最嚇人的是那雙眼睛,是一對灰色的瞳孔,里面什么都沒有,空洞,死寂,像兩個無底的黑洞。
可偏偏是這雙眼睛,卻蘊(yùn)藏著山呼海嘯般的精神力量,連阮芷涵都感到一陣心口發(fā)悶。
“闖……入……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