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楚楚回歸怡然軒的消息馬上傳遍整個王府。
江若寧聞訊,也只是淺淺一笑,神色自若。
不多時,袁總管神色難掩沉重,步入雅竹居主院。
江若寧見狀,微微皺眉,問道:「袁總管,此來所為何事?」
袁總管拱手行禮,語氣中帶著掩不住的為難:「王爺有令,江娘子失信于王爺,即日于佛堂罰跪一個時辰,以示懲戒?!?/p>
江若寧自知「失信」二字,意指她虛報宋楚楚病重之事,誤導(dǎo)湘陽王前往寒院。
說謊便是說謊,她無從辯解。
她面有慚色,福身道:「妾領(lǐng)罰?!?/p>
步至佛堂,卻見下人正鋪設(shè)軟墊,并在一旁搭起屏風(fēng)。
江若寧疑惑的望向袁總管,他卻只微笑道:「娘子此番失信,王爺心中難免有些怒意,但王爺既不忍娘子罰跪的辛苦,也不愿讓下人目睹娘子受罰的情景?!?/p>
她聽罷,心頭微動,卻仍維持著恭敬的神情。她低頭輕聲道:「妾感激不盡,定當(dāng)銘記于心,今后不會再犯?!?/p>
怡然軒的吃穿用度依舊無一怠慢。前日,膳房甚至送來一壺上好的桂花釀,說是湘陽王偶得所賜。
湘陽王卻已整整十日未召見。
宋楚楚靠在窗欞邊,雙臂環(huán)抱,微伏其上,姿勢懶散,像是在靜候什么,又像什么都不再指望。
她想——湘陽王定是厭惡她了。
自己那句以下犯上的「失言」——他雖能赦免她的罪,許她歸回怡然軒、享用暖食好衣,卻再不愿見她一眼。
恰恰是在她對他動情后,他便拋下了她。
思及此,她心頭像被什么狠狠一扯,一滴淚于眼角滑落。
一旁的阿蘭輕聲勸道:「娘子,莫再多思了,別壞了身子。」
宋楚楚擦了擦眼角,道:「我沒事。去,把那壺桂花釀拿來罷……我想嘗嘗?!?/p>
「是,娘子?!?/p>
她接過酒盞,低低嗅了一口,桂花香甜如故,竟與平日里嘗過的桂花糕幾無二致。
淺嘗一口,酒液清潤,甜中透著花香,幾無酒氣,入口如飲蜜水。
她輕笑了一聲,自語道:「這酒……倒像是甜點?!?/p>
不知不覺間,一盞飲盡,又斟了第二盞。
待得第三盞落肚,那股潛藏的酒意終于涌上來,xiong口微熱,雙頰泛紅,連指尖都帶了點酥麻。
她怔怔望著窗外,眼神迷濛,有些愣神。
這桂花釀——竟也會醉人。
「這桂花釀果然是哄人的東西,甜得讓人卸下防備,醉得也不知不覺?!顾纬驼Z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