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了指腳下的焦土:“你聞聞,空氣里是不是有股若有若無的焦糊味?那就是土地靈性被燃盡的后遺癥。在這種地方種凝露草?呵呵,比讓鐵樹開花還難!”
楚秋然聽得心頭一沉。如果真如白落落所說,那這任務(wù)的難度,簡直是地獄中的地獄。
“柳若冰讓你來這里,恐怕不只是考驗?zāi)惴N藥的本事那么簡單?!卑茁渎湟馕渡铋L地看著楚秋然,“她或許是想看看,你到底還有多少底牌,或者……她對這片藥園,另有所圖?!?/p>
楚秋然沉默不語,白落落的話,讓他對柳若冰的動機產(chǎn)生了新的猜測。
“怎么樣,楚師弟?”白落落忽然嫣然一笑,“想不想姐姐我?guī)湍阋话???/p>
楚秋然抬眼看她:“白師姐肯幫忙,小弟自然感激不盡。只是不知,白師姐有何條件?”
白落落伸出一根手指,輕輕搖了搖:“條件嘛,好說。不過,在此之前,你是不是該告訴我,你到底有什么依仗,敢接下這種必死無疑的任務(wù)?別告訴我是靠運氣,這話騙騙葉楓那種傻子還行?!?/p>
她頓了頓,補充道:“而且,據(jù)我所知,這片廢棄藥園里,似乎還藏著一些連柳若冰都未必清楚的秘密。你若真想盤活這里,可得小心了,別把自己給搭進(jìn)去?!?/p>
楚秋然聽著白落落的話,心中念頭飛轉(zhuǎn)。
“白師姐說笑了,小弟哪有什么依仗,不過是想為若冰師姐分憂罷了?!彼冻鲆桓薄昂┖裾\懇”的表情,“若冰師姐看得起我,交給我這個任務(wù),我就是拼了這條小命,也得想辦法完成啊?!?/p>
白落落撇了撇嘴,顯然不信他這套說辭:“行了行了,少跟我來這套虛的。你那點小心思,瞞不過我。不過,你既然不愿意說,我也不強求?!?/p>
她話鋒一轉(zhuǎn):“至于幫忙,也不是不行。我對這片藥園的‘秘密’也挺感興趣的。不過,我丑話說在前面,我可不會白白出力。好處嘛,到時候再說?!?/p>
楚秋然心中一動:“白師姐對若冰師姐,似乎也并非完全信任?”
白落落哼了一聲:“柳若冰那女人,心思深著呢,誰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我跟她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。這次幫你,純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,順便……看看你這小子到底有多少斤兩?!?/p>
“多謝白師姐坦誠?!背锶还傲斯笆?,“那我們現(xiàn)在,是先探查一下這藥園,還是?”
“急什么?!卑茁渎湔伊藟K還算干凈的石頭坐下,“你不是要種凝露草嗎?總得先找塊地試試水吧?讓我瞧瞧,你打算怎么讓這死地回春?!?/p>
楚秋然也不再掩飾,既然白落落打定主意要看,索性就讓她看個明白。
他走到一片相對平整的焦土地前,從儲物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玉瓶,正是萬年鐘乳液。
“這是……萬年鐘乳液?”白落落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,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。這家伙,居然舍得用這種寶貝來澆地?
楚秋然點了點頭,拔開瓶塞,倒出約莫一指甲蓋的量,然后又取出一個水囊,將鐘乳液小心地稀釋了數(shù)十倍。
“白師姐,這萬年鐘乳液藥性霸道,直接澆灌恐怕適得其反,稀釋一下,或許能溫養(yǎng)地力?!彼贿吔忉專贿厡⑾♂尯蟮溺娙橐壕鶆虻貫⒃谀且恍∑雇林?。
白落落沒說話,只是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那片土地。
乳白色的液體滲入焦黑的土壤,起初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。但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,奇跡發(fā)生了。
那片被澆灌過的焦土,顏色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淺,從原先的死寂焦黑,逐漸轉(zhuǎn)為深褐色,甚至隱隱透出幾分濕潤的生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