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夫人忙起身上前攙住朱老夫人的身子,焦急喚道,“母親!”
朱老夫人大力地喘了口粗氣,等xiong口處順了過來,才沉著臉問道,“到底是怎么回事,你都道給我聽,一個字都不許漏掉!”
侯夫人不敢遲疑,便將臘月十七夜茂春園內(nèi)的見聞一五一十說出,“祈哥兒醉得人事不省,雖則衣衫凌亂,但床上榻上都干干凈凈的,可見并未成事??蓯核N姐兒卻故意發(fā)出那等聲響,原是為了要引人前去,將事情鬧大的。”
她抹了抹眼角,繼續(xù)說道,“媳婦兒連夜將薔姐兒送去莊子上,一來不能讓此事鬧開,攪了您好端端的壽筵,徒惹人笑話。二來荷姐兒明年三月出閣,過府便是當(dāng)家的世子妃,薔姐兒的事若是傳了出去,荷姐兒有這樣一位妹子,可讓她如何當(dāng)?shù)闷鹬Z大的清平郡王府?萱姐兒蕪姐兒和芍姐兒的名聲,也不能被帶累?。 ?/p>
設(shè)計去爬男人的床以攀得富貴,這是花樓的粉頭才做的事。高門大戶之中,若是哪個丫頭因為爬了爺們的床被提了姨娘,便是成了半個主子,也是要被人暗地鄙夷一輩子的。
可薔姐兒一個大家閨秀,卻做出這樣的不堪丑事來……
侯夫人心里既懊悔又酸澀,“平昌伯府不可能要個庶女當(dāng)正經(jīng)媳婦,咱們侯府也丟不起讓女孩兒當(dāng)妾的臉面。一個不好,便要傷到骨肉親緣的,媳婦無法,只好當(dāng)作什么也不曾發(fā)生那樣,先將薔姐兒關(guān)起來?!?/p>
她頓了頓,又紅著眼補了一句,“也是媳婦兒的一點私心。元顯和琳玥的親事合得差不多了,只等明年開春過定,就算是成了,媳婦不想因為這件事拆散了這大好的姻緣。便想著能拖一日便是一日,等過了年,祈哥兒回了隴西,再跟您慢慢說這件事?!?/p>
朱老夫人面色越發(fā)森寒,她輕輕頷首,“嵐娘的性子我知曉的,薔姐兒入不了她的眼,況且祈哥兒正與梅翰林家的孫女議著親,多半就這樣定下來了的。大媳婦,你這事做得沒錯,保全了侯府的臉面和家里幾個姐兒的名聲,我該謝你。”
她須臾復(fù)又問道,“這事,祈哥兒后來怎么說?”
侯夫人輕輕搖了搖頭,“祈哥兒并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倒是他的隨身小廝有所察覺,我已經(jīng)令人與他叮囑過了,母親您放心,祈哥兒什么都不會知曉的?!?/p>
她抬頭試探地說道,“薔姐兒是再不能回府了?!?/p>
顧家的骨血,不可能打殺發(fā)賣的,但薔姐兒的情形,也不再適合嫁人,若不是在莊子里拘她一輩子,便是尋個可靠的庵堂青燈古佛了此殘生。
朱老夫人身子微震,有些無力地閉上了雙眼,“你處置便罷,此事以后不必再回稟我了。”
若在規(guī)矩嚴(yán)苛的人家,薔姐兒做了這樣敗壞門風(fēng)的事,想必過不多久便要傳出“病逝”的消息,但不管她再蠢再笨做了再壞的事,卻總是自家的孫女……
朱老夫人心里難受,可也并不想再去多管什么。
她也不能管。
她凝神去想該如何應(yīng)對侯夫人接下來的話,已經(jīng)說到這個程度,該很快便就要入正題了吧?
果然,侯夫人抹了抹眼淚說道,“母親,蕪姐兒的生母是風(fēng)塵女子,咱們雖然對外瞞著,但建安伯是何等樣的人?只消一查,就能知曉的,蕪姐兒的出身配不起建安伯的門
只能如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