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的那人正是領頭造反的壯年男子向興平,他斜睨著齊子易,眉眼間看不出喜怒。
他旁側(cè)的清癯男子童正用手肘懟了懟他:“怎么說沒有呢?新頒布的條款,不是加了六成田租嗎?”
“加了六成田租?”齊子易不可思議瞪大了眼,“怎么可能?!絕對不可能!”
“自我入翰林院以來,從未聽說過這項條令!以前的舊令也被我全部廢除,那都是貼了皇榜的事實!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你要是不信就親自到咱們各自的家里去看看,再不信就直接問那些禁軍!”童正沒好氣地打斷了他的話。
禁軍隊伍前頭領隊的黃杰一聽這話,忙撇清關系:“誒誒誒!童大哥,這話可不能亂說!”
“我們奉命在此駐守,一天到晚除了夜里進村巡個邏,其他時間不是在村口就是在外頭的驛站待著,哪里就知道你們村里的事了?”
隔著一堆人頭,童正踮起腳向后遙望,怒道:“放你娘的屁!你們這群人哪一個不是在咱們家里連吃帶拿的?”
“還平常都不進村里?哄鬼呢!”
黃杰不慌不惱地和周圍人四下看了幾眼:“有嗎?”
禁軍全體異口同聲道:“沒有——”
黃杰重新看向童正,笑道:“童大哥你看,都說是沒有的事兒,你可不能血口噴人?。 ?/p>
頓了頓,意味深長地又道:“何況,那管你們田租納稅的是你們賈村長,又不是我?!?/p>
童正氣結(jié):“你!”
黃杰的話猛地提醒了齊子易,朝廷頒布的法令當然得一級級地往下傳,之后再由各級地方官員推廣開來。
雖說當年皇榜張貼在城內(nèi),但永和村情況特殊,除了村長賈鴻卓有權利出村或帶人出村之外,其他人只能待在這一隅之地。
違者當場處死。
沒想到這件事又和賈鴻卓扯上了關系,齊子易頭皮一陣發(fā)麻,猶猶豫豫半天,才小聲問道:“賈鴻卓他……待你們好嗎?”
“好什么好!”
隱隱帶著怒氣的聲音傳來。
楚雁回撥開人群,一把將齊子易撈了起來,單手架在身側(cè):“他可是害得我?guī)煾讣移迫送?!能是個什么好東西!”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根本不用求證,那種事他必然也做得出來!”
見這兩人都在打啞謎,向興平和童正對視一眼,各自都有了盤算。
向興平哼聲道:“誰不知你和賈村長有仇,這話分明就是無中生有,故意抹黑他!休想誤導我等!”
“就是!”童正附和道,“賈村長即便有些過錯,但待咱們卻是極好的!”
“過錯?”楚雁回沉聲道,手下發(fā)力,齊子易的臂膀猛然吃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