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不見,他已不是印象中那個嘴里叼著狗尾巴苗,走路姿勢拽翻天的少年,變成了個挺拔硬朗的男人。
但他的臉沒怎么長變,只是比以前更深邃剛硬些。
因為以前被他揍過,梁輝印象特別深刻,一眼就認出了他。
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,梁輝咬牙切齒地叫道:“霍、南、勛!”
霍南勛的眉頭幾不可見地挑了挑:“是我。好些年不見,你怎么還是這副爛泥糊不上墻的樣子?”
梁輝臉色一變,眼里惡意涌現(xiàn)。
旁邊的卷毛罵了一句:“我操!這誰啊輝哥?”
梁輝:“他,就是夏紅纓的丈夫,霍南勛。當年在我們柏樹鄉(xiāng)初中,也是一號響當當?shù)娜宋锬兀『苣艽??!?/p>
“初中?”卷毛摩拳擦掌,興奮得跟磕了藥似的,“哈哈哈!是嗎?那我今天可得好好見識見識!”
“你可能見識不著了?!被裟蟿渍Z氣異常平和,“我是個退伍軍人,只會保護人民,不會跟人打架了?!?/p>
“退伍軍人?”梁輝像看笑話一般看著他,還極為輕佻地扯了扯霍南勛廠服上繡著301字樣的右胸兜蓋,“我聽說,你還進了301?喲喲喲!不得了?。 ?/p>
霍南勛低頭看了看梁輝的手,又看向他的臉,眼神毫無驚瀾,嘴角甚至帶著一抹笑意。
他這模樣,卻比生氣的時候還讓夏紅纓感到心驚。
她緊緊抱著霍南勛的胳膊,害怕他們會打起來。
既擔心自己和霍南勛會吃虧,也莫名害怕些別的。
例如,霍南勛讓她十點半準時來麻將館,結(jié)果卻遇到了梁輝他們,到底是巧合還是別的緣故?
“不過,進301又怎么樣?”梁輝繼續(xù)說,語氣極為鄙夷看不起,“還不是窮光蛋一個?你那幾個工資,夠干什么吃的?”
他驕傲地拍了拍自己的大摩托:“你買得起摩托車嗎?好幾千塊錢!你能給夏紅纓買首飾買衣服買名牌包包嗎?”
他探頭沖霍南勛身后的夏紅纓笑:“他買不起!他就是個窮光蛋!以前是,現(xiàn)在是,以后也是!他算個卵!”
夏紅纓:“……”
好想把他牙打掉。
霍南勛仿佛沒脾氣,始終很平靜地勸他:“梁輝,你眼里還有不有王法?幾次三番騷擾我妻子,還敢大白天動手搶人?”
這副講道理的樣子,梁輝見得多了。
男人打不過的時候,就會開始講道理。
但凡能打,這種情況下,都會直接開干。
想到這里,梁輝頓時覺得霍南勛帶來的壓迫感輕了許多,笑問:“王法?你知道我爸是誰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