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太和殿前。
我身著十二章紋袞服,頭戴十二旒冕冠,在禮官的高唱聲中緩步登上玉階。腳下紅毯延伸至大殿深處,兩側文武百官伏地而拜。
“陛下萬歲——”
山呼聲在殿內回蕩。冕冠的玉珠輕輕碰撞,發(fā)出清脆聲響。透過珠簾,我看到龍椅上放著的定國劍——自先帝駕崩后,這把劍已經空缺了二十年。
禮部尚書捧著傳國玉璽跪在階下:“請陛下受璽?!?/p>
我雙手接過這方沉甸甸的玉璽,轉身面向殿外。廣場上,數(shù)萬將士和百姓齊齊跪倒,場面蔚為壯觀。
“平身?!?/p>
聲音不大,卻因殿宇特殊的構造傳得很遠。人群如潮水般站起,無數(shù)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。
“陳芝兒。”我喚道。
一身戎裝的陳芝兒出列跪拜。她肩傷未愈,卻挺得筆直。
“封忠勇侯,領錦衣衛(wèi)指揮使,賜尚方寶劍。”
她猛地抬頭,眼中閃過一絲詫異。這個曾經浪跡江湖的女子,如今成了大夏開國以來第一位女侯爵。
“臣……領旨?!彼舆^寶劍時,手指微微發(fā)抖。
“唐若雪?!?/p>
白衣勝雪的唐若雪緩步上前。她手臂上的傷已經結痂,卻仍裹著素紗。
“封永安公主,領戶部尚書,主理新政?!?/p>
這個任命引起一陣騷動。公主入朝為官,前所未有。但沒人敢提出異議——誰都知道,這位公主在平定叛亂中起了關鍵作用。
“臣妹領旨。”她盈盈下拜,眼中含淚。
我的目光掃過人群,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:“厲欣怡何在?”
一陣沉默后,太醫(yī)令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出列:“回陛下,厲姑娘傷重未愈,尚在昏迷……”
心口像被針扎了一下。我定了定神:“封安樂郡主,賜太醫(yī)院全力救治?!?/p>
最后,我看向站在文官首位的白發(fā)老者:“蘇定方。”
老將軍顫巍巍跪下:“老臣在?!?/p>
“封鎮(zhèn)國公,加太子太傅,統(tǒng)領天下兵馬。”
蘇定方老淚縱橫:“老臣……愧不敢當……”
“這是你應得的。”我親手扶起他,“沒有北疆邊軍,就沒有今日的大夏?!?/p>
典禮持續(xù)到黃昏。當最后一縷陽光透過殿門照射在龍椅上時,我終于獨自坐上了這個位置。
觸手冰涼,卻重若千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