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漫過窗欞時,蕭承煜剛把最后一片碎瓷掃進簸箕。
耳邊突然傳來震動,進入潛意識——系統(tǒng)提示框像氣泡般浮出來,字跡金紅如血:“檢測到附近妖氣波動增強,請選擇是否激活妖靈值收集功能。”
”這玩意兒來得倒是時候?!彼讣恻c在”確認”上,眼前倏地浮現出一條金色進度條,0100的數字在視網膜上跳動。
鎮(zhèn)妖樓虛影在意識里輕輕震顫,二樓”萬妖圖鑒”的牌匾突然明滅兩下,他想起昨夜被雷符炸碎的柜臺——凡樓升仙樓需要的靈氣,怕是要從這妖靈值里來。
”承煜哥哥?”阿橘湊過來,尾巴尖掃過他手背。
她剛用濕毛巾擦了耳朵上的焦灰,發(fā)頂翹起幾縷炸毛,像團沒揉勻的棉花糖,”你在看什么?”
”沒什么?!笔挸徐锨笍椓藦椝亩浼?,瞥見進度條旁浮起個半透明的羅盤,指針正緩緩轉向西南方向,”去把我竹筐里的青蚨符拿過來?!?/p>
阿橘應了聲,蹦跳著鉆進里屋。
他望著羅盤指針,指尖摩挲著腰間鎮(zhèn)魂鈴——那是用千年桃木芯雕的,此刻正隨著妖氣波動微微發(fā)燙。
夜市后巷的桂樹底下,有團若有若無的紅霧在羅盤上凝成小點,凝氣中期的修為,比阿橘高上兩重,卻藏得極深,像塊浸在墨汁里的玉。
”給?!卑㈤倥鮼矸?,發(fā)頂的炸毛被她悄悄壓平了,”要貼在哪兒?”
”你假裝去買豆?jié){?!笔挸徐习讶龔埱囹斗鄢杉堹Q,分別塞進她的耳后、袖口和裙角,”走到巷口第三棵桂樹就停下,要是看見穿旗袍的姐姐,就說阿婆的豆?jié){多放糖?!?/p>
貓妖耳朵動了動:“那姐姐是妖怪嗎?”
”可能是客人。”他捏了捏她的后頸,像從前擼流浪貓那樣,”別怕,我在你影子里。”
阿橘吸了吸鼻子,抱著竹籃跑下樓。
蕭承煜站在窗邊,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晨霧里,這才摸出張空白符紙,咬破指尖畫了道追蹤咒——符紙騰起淡青色火焰,灰燼飄向西南,正合羅盤指針的方向。
半小時后,夜市開始熱鬧起來。
賣豆?jié){的阿婆支起鐵鍋,油墩子的香氣混著桂花香漫過來。
蕭承煜蹲在攤位后擦銅鈴,余光瞥見巷口那抹紅——月白色旗袍,袖口繡著纏枝牡丹,發(fā)間插支翡翠步搖,正是羅盤上的紅點。
她站在桂樹下,指尖輕輕拂過樹皮,幾片葉子突然打著旋兒飄起來,在她掌心凝成水珠。
”老板。”女子走近時,風里多了絲甜膩的果香,像熟透的荔枝,”這枚八卦鏡怎么賣?”
蕭承煜抬頭,撞進雙泛著金紋的眼。
那是狐貍的瞳孔,晨起時未完全收縮,細長如線。
他假裝沒看見,撓了撓后頸:“這鏡子可不一般,是從西山老墳頭挖出來的,鎮(zhèn)過三百年的老鬼?!?/p>
”哦?”女子輕笑,指尖劃過鏡身,鏡面上立刻浮現出半朵火狐圖騰,又飛快消失,”那老板懂行么?”
”懂不懂行的,看您給價?!彼鹋赃叺呐f符紙晃了晃,”比如這張驅邪符,百年老符,一千塊?!?/p>
女子眼尾微挑,金紋在眼底一閃:“一千塊夠買十車黃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