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文興所在的商號“隆昌記”,做的向來是中高檔的買賣,出入往來的主顧,非富即貴,皆是城中顯宦、豪商巨賈之流。
這些人的消費(fèi)心思,與尋常為柴米油鹽奔波的升斗小民,豈止天壤之別?
古往今來,朱門酒肉臭,路有凍死骨,貧富之壑從未填平。
普通人精打細(xì)算,求的是個溫飽實(shí)惠;而權(quán)貴豪奢之家,生活早已窮奢極欲,他們所追求的,是那份獨(dú)一份的享受與體面,只要能入得了眼、襯得起身份,金銀不過是手中隨意拋擲的玩物。
價(jià)格?從來不是他們需要蹙眉的問題——只嫌不足顯其豪闊罷了。
秦明釀制的這種白酒,酒色透亮,且酒香濃烈,入口綿軟,回味悠長,顯然是要遠(yuǎn)高于市面上其他的酒類的。
而且這還是‘獨(dú)家產(chǎn)品,別無分號’,光是這一點(diǎn),就陸文興敏銳地嗅出了商機(jī)。
“咳,那就這么定了,我這里還有五壇子酒,都可以賣給你?!?/p>
秦明壓抑住激動的心情,語氣平靜的說道。
要知道,秦明釀造的這種蒸餾酒,成本并不高。
三斤糧食一斤酒,一壇酒也就十斤左右,算下來就是需要三十斤糧食。
一斤糧食如今的市價(jià)雖然高了不少,但也就六七文錢。
這樣算下來,哪怕是加上人工和其他材料的費(fèi)用,一壇酒的價(jià)格最多也不會超過三錢銀子!
秦明一壇白酒一百兩銀子,簡直堪稱暴利!
“不過我還一個要求……”
陸文興沉吟了一下說道。
“陸掌柜有什么要求盡管說!”
“說來慚愧,我現(xiàn)在身無分文,沒錢買酒,不知秦都頭能否暫借些銀錢當(dāng)做盤纏,待陸某返回商號,定當(dāng)連本帶利,加倍奉還?!?/p>
“這個好說!”
秦明二話不說,直接從懷中掏出十幾兩銀子,放在了陸文興的面前。
“用不了這么多……”
“窮家富路,況且你們好幾個人幫你呢?!?/p>
“那就謝謝了,這錢我日后一定連本帶利還給你?!?/p>
陸文興感激地說道。
“好說好說。”秦明微微一笑,問道:“那第二個條件呢?”
“我的第二個條件就是希望貴村的這種酒水,只能供我們一家……”
“也就是你要當(dāng)獨(dú)家代理商唄?這個好說!只要你按咱們說好的價(jià)格把我們村生產(chǎn)的酒全都收走,我絕對不賣個其他人!”
秦明很干脆的說道。
無論是秦明還是陸文興,算盤都打得很精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