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枚粗糙的木簪,靜靜地躺在秦放的掌心,像一根刺,狠狠扎進了玉玲的心里。
屋內(nèi)的光線有些昏暗,將秦放那張因失血而過分蒼白的臉映襯得愈發(fā)脆弱。
可他的眼神,卻亮得驚人,帶著一種豁出性命的執(zhí)著與懇切,牢牢地鎖在她的臉上。
玉玲的眼淚,毫無預(yù)兆地再次滾落。
這一次,不是因為恐懼,也不是因為后怕。
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與滾燙,從心底最深處翻涌上來,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發(fā)顫。
“你……”她張了張嘴,喉嚨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她的視線從他真摯的眼,緩緩落到他遞過來的那只手上。
那只手,筋骨分明,卻布滿了傷痕與薄繭,此刻正用盡全力地向她伸著,微微顫抖。
“你這個傻子。”玉玲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帶著濃重的鼻音,話語里滿是心疼,“都傷成這個樣子了,還想著這些做什么?!?/p>
她伸出同樣在顫抖的手,卻不是去接那枚簪子,而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緊握著簪子的手指。
“你的手都快廢了,還這么用力攥著它,不疼嗎?”
“我怕?!鼻胤趴粗?,聲音沙啞,卻透著前所未有的認(rèn)真。
“我怕滾下山坡,就再也醒不過來了。怕再也沒有機會,親手把這個交給你?!?/p>
簡單直白的話,卻像一記重錘,狠狠敲在玉玲的心上,讓她再也控制不住,淚水決堤。
她不再猶豫,伸手,輕輕地,鄭重地,從他的掌心將那枚染血的木蝴蝶簪子取了過來,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手心。
溫?zé)岬挠|感,帶著他掌心的溫度,也帶著那份沉甸甸的情意。
“我愿意。”玉玲抬起淚眼,迎上他驚喜的目光,一字一句,清晰地回應(yīng),“秦放,我愿意。”
得到肯定的答復(fù),秦放眼中的光芒瞬間璀璨到了極致。
他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,唇角勾起一個滿足的笑容,隨即眼前一黑,整個人便向后倒去,再次昏了過去。
“唉……秦放!”玉玲驚呼一聲,連忙扶住他。
錢大夫聽到動靜,急忙進來查看,又是一陣手忙腳亂。
好在只是心神激蕩,氣力耗盡所致,并無大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