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君澤的身影消失在御帳厚重的簾幕之后,楚若涵收回目光,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孩子們身上。
英夫人早已客套了幾句,便告辭離去。
楚若涵牽著軒哥兒的手,走到一旁的軟墊上坐下,接過小清辰,給她擦著小手,臟兮兮的……
而律哥兒則站在不遠(yuǎn)處,目光沉靜地望著那頂代表著天下至尊的明黃色御帳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御帳之內(nèi),檀香裊裊。
趙允慈一身明黃色的常服,并未穿戴龍冠,顯得隨和了許多。
他正坐在主位上,聽著幾位心腹重臣的匯報(bào)。
顧君澤進(jìn)來時(shí),他抬了抬眼,指了指下首的空位。
“君澤來了,坐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顧君澤行禮落座。
議事并未持續(xù)太久,多是些邊防軍務(wù)的常例調(diào)動(dòng)。
待事情說完,天子揮手讓其余幾位大臣退下,帳內(nèi)只剩下君臣二人。
氣氛瞬間松弛下來。
“朕聽說,你侄子,那個(gè)叫顧律的孩子,是本朝最年輕的秀才?”趙允慈忽然開口,語氣里帶著幾分閑談的意味。
顧君澤心中微動(dòng),面上卻波瀾不驚:“回陛下,確有此事。律哥兒聰穎,肯下苦功?!?/p>
“不止是聰穎吧?!壁w允慈輕笑一聲,目光中透著洞悉,“朕還聽說,他是你的門生?”
“臣只是在他課業(yè)上,稍作指點(diǎn)?!鳖櫨凉纱鸬弥t遜。
趙允慈放下茶杯,身子微微前傾,眼中興致更濃。
“一個(gè)能文能武的少年郎,朕倒是很感興趣。明日秋獵開始,你把他帶過來,讓朕好好看看?!?/p>
“是,陛下?!鳖櫨凉晒晳?yīng)下。
翌日,號角聲劃破了圍場清晨的寧靜。
秋獵正式開始。
天子一身利落的騎射裝,挽開寶弓,朝著遠(yuǎn)處一只預(yù)先放出的梅花鹿射出了第一箭。
箭矢破空,正中鹿頸,引來一片山呼海嘯般的喝彩。
“眾愛卿,今日君臣同樂,不必拘束!
”趙允慈朗聲大笑,縱馬而出,身后跟著一眾皇子與王公貴胄。
一時(shí)間,馬蹄聲、犬吠聲、呼喝聲響徹山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