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手后的前一個月,他做過一些不太體面的事,比如頻繁發(fā)消息、半夜打電話、守在她家樓下。那些在他清醒時明知沒什么用的事,偏偏在半夜喝了點酒,或情緒崩潰的時候,又忍不住去做。
所以時之序把他所有聯(lián)系方式都拉黑了。
他是后來從林璐瑤的qq空間里翻到一張合照,才知道她國外的學校已經(jīng)定了,簽證也批下來了。那張照片發(fā)在平安夜,一張溫暖而明亮的聚餐場景,她坐在畫面一角,低頭切蛋糕,穿著淺灰色毛衣,看起來安靜又穩(wěn)妥,過得很好。
江燧覺得,分手之后還一遍遍去挽回對方,確實挺丟臉的。
他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,低聲下氣、反復試圖聯(lián)絡、連她家樓下的路燈什么時候關的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真他媽不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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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之后,江燧收到了那封信。
它裝在一個牛皮紙信封里,被夾在樓下信報箱里最下格,印著他家的門牌號。沒有寄件人名,沒有郵戳和郵票。像是某人親手塞進去的。
他原本想隨手扔掉,直到看到信封上他自己的名字。
熟悉的字體,工整而力道偏重的筆跡,有自然帶出來的偏鋒。
他站在信報箱前很久,周圍是來來往往拖著書包和垃圾袋的鄰居,灰撲撲的樓道光線。他把信翻過來,又翻回來,試圖再找出更多的線索。
指尖有點冷,心跳卻莫名快了一拍。
最終他還是拆開了它。
只有一張信紙,但字寫得密密麻麻。那一瞬間,他想起很多她寫在作業(yè)本邊角、便利貼、甚至自己手背上的字,有時是公式,有時是摘抄的詩歌,有時只寫他的名字。
他只讀到第一行,心就突然地墜下去——
“江燧:我應該已經(jīng)在去加拿大的飛機上了。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這封信。說實話,我也不確定你還會不會在意。不過有些話當面說不出口,就寫下來?!?/p>
江燧走幾步坐到樓梯間的臺階上,把信讀完,讀得非常慢。
“我早就想換一個地方生活了。我沒有你以為的那么拎得清,我也沒什么清楚的目標。從小我就不是一個容易感到開心的人,雖然一直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,看起來還算融入,但其實我心底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,有時候,我寧愿自己從來沒有出生過。
所以,我離開,是因為我想看看能不能有一點新的可能。
你其實是個很好的男朋友,雖然你也很煩,很愛吃醋,脾氣暴得嚇人,但我的毛病其實更嚴重。你也是一個很好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