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如刀,悶雷隱隱。
破屋之外,兩道身影與天地交融。
雨不能沾,夜也不侵。
其中一人,是那棺材鋪老板。
另外一人則是位身穿破舊道袍的道人,背后斜背著一口大刀。
刀把頂端,刻著一個(gè)鬼頭,猙獰兇惡,長(zhǎng)牙懾人!
“唉,來晚一步。生機(jī)已盡,不過只是憑著一口氣吊著而已!”棺材鋪老板望著屋內(nèi)被李長(zhǎng)生抱著,雙眼木訥的婦人,無奈嘆氣。
隨后,他又向身旁道人問道,“如何,我沒騙你吧?鋒芒銳利,藏鋒不露,配得上你的幽冥鬼刀?”
道人微微點(diǎn)頭,嗯了一聲。
“既如此,還不快出手?”棺材鋪老板連忙催促。
道人卻搖了搖頭,“如你所說,來晚一步!他的心,快要死了。心死則氣弱,氣弱之人提不動(dòng)刀!”
“沒救了嗎?”棺材鋪老板一怔,手中握著從李長(zhǎng)生那里得到的戒指,輕聲嘆氣,“這孩子,苦啊!”
“世間人,誰不苦?”
只是道人輕嘆了一聲之后,反手一拍,拍在了背后大刀的刀鞘之上。
刀鞘一震,大刀脫鞘而出,刀身血紅,刀鋒锃亮,如一道驚雷,直沖廢棄小屋。
只是,刀未入屋,落到門口,叮地一聲,落到了地上,靜靜躺著。
“救與不救,在他不在我!”
“自渡者,方能自救!”
破屋之內(nèi),
李長(zhǎng)生天盲渾濁的雙,已被鮮血浸紅。
沒顧眼中鮮血所侵而產(chǎn)生的灼痛感,他只是死死地瞪著男人。
娘親要死了。
他也活不成了!
他只希望,在死去的瞬間,魂魄離體的時(shí)候,他的雙眼能看到。
他要看清楚這個(gè)男人的長(zhǎng)相,做鬼也絕不放過他。
渾濁且血紅的雙眼,讓男人心頭一顫。
但很快,他又怒聲大罵,抬腳狠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