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烽火戲諸侯的鬧劇,所帶來的余波,并沒有因?yàn)楦髀愤呠婈懤m(xù)離開長安而平息。
斜陽透過長秋宮的湘妃竹簾,在青磚地上灑下斑駁光影,鎏金香爐中沉香裊裊,與案頭瓶插的晚香玉氣息纏繞。
一位身材豐腴的美艷熟婦立于窗臺(tái)前的紫檀案前,一襲月白色云錦宮裝松松裹著豐腴身段,腰肢束得極緊,更顯得胸脯飽滿,曲線曼妙。
豐腴身姿微微前傾,領(lǐng)口微敞,露出白皙的脖頸與若隱若現(xiàn)的溝壑,腰間束著的宮絳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,卻難掩那豐腴渾圓的臀線。
她指尖拈著一枝新折的海棠,金剪輕旋,慢條斯理地修剪著多余的花枝。
女人的眸光如水般平靜,眉眼間透著一抹倦懶的從容,仿佛世間紛擾皆不入眼,萬般喧囂皆不縈懷,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出塵的靜謐與空谷幽蘭般的淡泊。
分明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(zhì),偏生被造化賦予了最撩人的皮囊,形成了一種強(qiáng)烈的反差。
蘭鳶手捧青瓷花觚,恭敬地候在一旁,隨時(shí)準(zhǔn)備接過修剪好的花枝。
青蕪跪坐在案邊,小心翼翼地整理著散落的殘瓣。
殿外傳來細(xì)碎的腳步聲,一名婢女低眉順眼地趨入,在紗簾外跪下。
“奴婢拜見皇后娘娘?!?/p>
皇后眼波微動(dòng),仍舊專注于手中的花枝,只淡淡“嗯”了一聲,尾音微揚(yáng),帶著幾分漫不經(jīng)心。
婢女伏得更低,聲音壓得極輕:“娘娘讓奴婢打聽的事情,奴婢已經(jīng)打聽清楚了?!?/p>
“一個(gè)多月前,番禾縣遭突厥殘部烏勒袞部襲擾,涼州刺史董川親率兵馬將其擊退?!?/p>
“陛下龍顏大悅,加封了董川的外甥何風(fēng)為涼州折沖都尉?!?/p>
“就是在那時(shí),董川收了李陵為義子?!?/p>
“李陵此人來歷不明,據(jù)說是早年躲避兵禍,流落祁連山的流民后代,一個(gè)多月前才回到番禾縣。”
“此人剛回到番禾縣,就遇上了突厥人屠城的事情。"
“收留他的酒肆老板娘,也死在了烏勒袞部的這次屠城之中。”
“所以他的這個(gè)流民后代的身份,無法查證?!?/p>
“哦?”皇后紅唇微啟,尾音拖得綿長。
她將修剪好的海棠插入蘭鳶捧著的青瓷花觚,指尖在花瓣上輕輕一捻。
“曹公公特意查了董川遞上來的折子?!辨九^垂得更低,“折子上說,這李陵有萬夫不當(dāng)之勇,但是個(gè)無腦的莽夫?!?/p>
殿內(nèi)一時(shí)寂靜,唯有晚香玉的幽香浮動(dò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