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開始的時候,林宇軒特別不情愿。
畢竟一個大男人,要把一條殘疾的腿暴露在一個姑娘面前,他渾身都僵硬得不行。
但我沒理會他的窘迫,只是專注地用銀針,輕輕刺入他腿上那些已經(jīng)萎縮的穴位。
指尖不可避免地輕輕擦過他古銅色的肌膚。
林宇軒微微顫抖了一下,這顫抖很輕微,幾乎讓人察覺不到。
房間里安靜極了,只能聽到水的聲音,還有他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。
“水溫剛剛好,要泡夠一炷香的時間。”
藥力開始刺激那些早已麻木的經(jīng)絡(luò)。
我抬起頭,正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目光。
他那雙平日里總是沉靜無波的眼睛,此刻滿是隱忍的痛苦,還有一絲……
狼狽。
林宇軒眼神躲閃,耳朵根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,一點點變紅。
他疼得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來了,卻一聲不吭。
我遞上一碗早就準(zhǔn)備好的蜜水,學(xué)著以前嬤嬤哄我的樣子,輕聲說道:
“軍爺很疼吧?喝點甜的,就不覺得苦啦?!?/p>
“我沒事,繼續(xù)吧?!?/p>
泡完藥浴,接下來就是最關(guān)鍵的推拿了。
我把特制的藥膏放在掌心搓熱,然后輕輕放在他冰冷的膝蓋上,慢慢滑過那些縱橫交錯的舊傷疤。
每碰到一處,都能感覺到他的肌肉瞬間緊繃。
“男女有別啊,蘇姑娘,這不太合適……”
“還會有點疼,你再忍忍?!?/p>
我低聲說道。
我爹常說,投之以桃,報之以李。別人對我好,我就會對別人更好。
這是教人要懂得知恩圖報。
我向來就是這樣待人的。
李逸塵花一兩銀子買下我,我就盡心盡力地伺候他,對林宇軒自然也是一樣。
藥浴的熱氣蒸騰起來,熏得屋子里滿是苦澀的味道。
林宇軒默默地接過蜜水,一飲而盡,耳朵尖卻悄悄地紅了。除了治腿,林宇軒的飲食也極為清淡簡單。
陳風(fēng)告訴我,自從林宇軒傷了腿,就覺得生活沒了樂趣,吃什么都覺得沒味道。
于是,我便把在李家練就的廚藝都施展了出來。